\"老村长说错了,这根本不是镇物...\"他喃喃自语,铃铛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符文,中间是个扭曲的人脸图腾。王教授的仪器再次爆表,辐射值超过警戒线十倍。
\"这是祭器!\"张老三突然明白过来,河童二十年前被镇压时,真正的镇物被替换成了这个祭器。他摇动铃铛,符文瞬间活过来,在月光下流淌成血河。水猴子们发出痛苦的嚎叫,身体开始膨胀变形。
\"快停下!\"王教授冲过来要夺铃铛,张老三却死死攥住:\"现在只能以血饲器,暂时稳住它!\"他划开手腕,鲜血顺着铃铛纹路流进去,符文逐渐平息,铃铛恢复成青铜原色。
坟土突然剧烈震动,水猴子群开始溃逃。张老三抬头望去,河面掀起冲天浪柱,河童的残影在浪尖若隐若现。王教授的仪器发出最后的尖鸣,然后彻底黑屏。
\"他们来了...\"张老三擦掉额头的冷汗,怀里的小翠突然剧烈抽搐,后颈的骷髅印记开始蠕动。他咬破指尖按在印记上,血珠渗进去的瞬间,小翠猛地睁开眼睛,瞳孔变成了幽绿色。
\"黑水娘娘...\"她用沙哑的童声说,然后突然咬向张老三的手腕。桃木剑\"铿\"地砍在窗棂上,老村长举着煤油灯闯进来:\"三哥!铁柱媳妇疯了,正在砸祠堂!\"
张老三甩开小翠扑向祠堂,供桌上的青铜铃铛正在剧烈震动。刘铁柱的媳妇披头散发站在供桌前,手里攥着半截断香,眼睛翻着白眼:\"二十年的债,该还了...\"她突然将断香插进自己心口,鲜血喷溅在供桌的河童图腾上。
祠堂地面突然浮现出暗红光圈,符文从砖缝里钻出来,像群爬行的蜈蚣。张老三抄起镇魂符贴在地上,符文却顺着符纸边缘蔓延上来。王教授举着相机拍摄,快门声惊醒了光圈中的阴影。
\"老李头!\"张老三看清阴影的瞬间,浑身血液几乎凝固。那个佝偻的身影正是二十年前\"意外溺水\"的李老头,此刻他浑身覆盖着鳞片,手里攥着半截青铜铃铛。
\"你们偷了我的祭器...\"李老头的声音带着水波般的回响,河面突然传来上百只水猴子的嚎叫。张老三摇动完整的青铜铃铛,声波震得祠堂房梁簌簌掉灰,李老头却纹丝不动。
\"这铃铛根本镇不住河童...\"老村长突然跪倒在地,额头抵着青砖,\"三哥,当年是我偷换了镇物,李老头才是真正和黑水娘娘定契的人...\"他的话音被水猴子的尖叫淹没,祠堂地基开始下沉,砖缝里涌出腥臭的黑水。
\"现在说这些有个屁用!\"张老三将桃木剑刺进李老头虚影,剑尖却像刺进棉花。李老头裂开嘴角,露出满口尖牙:\"当年你们用我儿子的命换镇河童,现在轮到你们村子的人了...\"
话音未落,小翠突然挣脱刘二狗的束缚,扑向李老头虚影。她的后颈印记亮如血月,李老头惨叫着被吸进印记,黑水瞬间灌满祠堂。张老三跃上供桌,将铃铛按在涌水的砖缝上,青铜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咒文。
\"以血饲器,封!\"他划开手腕,鲜血顺着铃铛纹路流进去。黑水突然倒灌回地缝,李老头的残影在咒文中扭曲消散。小翠瘫倒在地,后颈的骷髅印记终于淡化成浅灰色。
祠堂恢复了平静,张老三瘫坐在供桌边,伤口疼得他直抽冷气。王教授举着检测报告走过来:\"dNA比对结果更新出来了,李老头失踪那年,他的儿子李富贵确实做过骨髓捐献,样本库里的dNA和牙印残留物完全吻合...\"
老村长用烟杆指着供桌上的青铜铃铛:\"三哥,这祭器得重新封印,否则河童随时会卷土重来。\"张老三抓起铃铛,咒文在月光下泛着幽光:\"明天去省城找专家化验,必须把这东西彻底毁了。\"
夜风突然掀起窗棂,河面传来悠长的呜咽。张老三望向黑沉沉的河水,水面倒映着无数双绿油油的眼睛,像群潜伏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