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身后娇奴的哭声,林玉娘和李承瑾相互对望一眼,转过身来的时候已经调整好了面部表情。
林玉娘惊愕道:“娇奴你胡说啥呢?”
她立刻就将娇奴从地上扶了起来,还特意给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土:“你不是咱家的仆人,不要动不动就下跪……”
娇奴越发内疚,捂住脸低声抽噎起来:“我对不起你们……”
自从被林玉娘从张大胡子手里救下之后,娇奴的内心无时无刻不在后悔愧疚。
在沈家待了近两个月,她早已感受到沈家人的态度。
基本上和一家人没啥区别。
虽说最初林玉娘反对她进门,但后来她却发现林玉娘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
尤其这两个月看着沈家一家人为溪口村的孤儿寡母们做的事,她的心就动摇了。
她不止一次想过,若是当年的家乡有这样真正为民做主的人出现,她或许就不会家破人亡了吧……
“你说砒霜是你的?”李承瑾神色忽然变得严厉无比,“你为何要买砒霜?”
娇奴咬咬嘴唇。
既然已经开了口,她就不能再错下去了,声音低沉无比:“我、我是三皇子派来接近沈秀才的……”
李承瑾故作惊讶:“三皇子?我根本就不认识他啊,为何他让你来盯梢我?”
“先生,你可否还记得几个月前曾经见过的那个蒋文博?”
“好像是有这么个人……”
“当时和他一起的那个公子就是三皇子。”
李承瑾就越发惊讶了:“我沈溪一个无名小辈,何来三皇子如此重视?”
娇奴道:“先生,他不是重视你,他觉得你很像他的一位故人,所以这段时间以来他让我把你的一言一行和说话的特点都详细地向他通报……”
“所以,他就让你给我下毒?”
娇奴急忙摇头:“应该不是!”
“不是?”
“给我砒霜的是典玉堂的顾掌柜,但实际上他应该是蒋文博的人,三皇子只不过是借了蒋文博的这个当铺和我传递消息而已,而最近我也有一段时间没有收到三皇子的消息了,所以我怀疑想要杀你的应该是蒋文博。”
李承瑾脸色沉了下去:“哼!我和他无冤无仇,他竟然想要害我?”
娇奴想了想道:“先生,你当真忘了过去的事了?”
林玉娘忍不住朝李承瑾望去。
她也想知道,这家伙到底是不是真的失忆了?
“何出此言?”李承瑾却一脸坦然。
娇奴道:“先生可知塞外那位苏库?”
李承瑾故作恍然:“那日蒋文博提到过此人,说是西域经商的商人?还说我和他很熟……”
娇奴一言难尽看着他:“他不是西域商人,他是回鹘四王子苏尔哈库!”
李承瑾面露迷茫,然后眼神变得惊骇无比:“什么?那、那可是咱们大周国的敌人!”
最近几年,大周和外敌作战最多的就是回鹘。
旁边的林玉娘始终一言不发紧紧盯着他,在看到他刚才的表情之际,心里的怀疑消除了大半。
娇奴一脸无奈道:“我觉得应该就是以前先生你和苏库走得近,所以蒋文博对你动了杀心,又或许他说服了三皇子要对你下手。”
不论李承时知不知道,沈溪就已经成了蒋文博要除掉的人。
林玉娘诧异道:“难不成那姓蒋的认为我相公叛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