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呢?”
一首诗先生教了她八百遍都记不住,先生抚额,无奈。
“父王牵去赛马了!”
南国风拖长语调,懒懒应答。从竹卷中抽出一支竹条,支起眼帘看白胡子先生,见他忙着叹气,她便自顾自拿着根竹条东敲敲西探探,时不时将竹条弯成弓箭,朝着窗外的树枝,帅气地“拉弓”,兴许是感到了威胁,夜色下,三五只小鸟扑腾着飞离了枝头。
南国风喜欢赛马,偏偏看上了父王的爱骑央求父王送给她,遭拒后,便私下唤父王的马十里,良马铁蹄生风,可日行千里,这十里,实有贬低之意。
但先生哪知这些,他只知道自己身为南旸国最德高望重的侍郎,受君主之命,教郡主识书,是自己方法有误,还是郡主朽木难雕,一篇诗文他教了八百遍,连窗边的小鸟都能按这个音叽叽喳喳个大概了吧,郡主,唉~
“老夫先行告退,郡主一定要勤加练习。”
“噗嗤。”
南国风回头,见殷离和后面的郁衡捂嘴偷笑。
先生向太子行礼后离开,殷离笑的更大声。
“先生只教了一首诗就被气走了,书没背会就把竹卷拆了,风儿越来越厉害了啊。”
“厉害厉害。”
郁衡殷勤拍拍掌,朝她竖大拇指,嘲~笑简直不要太明显。
殷国与南旸国相交甚好,多年前,两国结姻,嫁于殷国的叶蓝公主便是殷离的母后,南国风的姑姑,有了这层关系,南国风便经常随使者来殷国玩,叶兰公主很宠风儿,风儿犯了错,她总是一个转身,便将错怪在殷离头上,从八岁到十三岁,风儿犯了多少错,殷离就挨了多少次批,好在殷离爱记仇,母后面前乖乖认错,背后毒舌。
“郁衡,你说先生明天来不来?嗯?”殷离故作疑惑。
郁衡作思考状。
“来了如果教不会风儿的话,传出去了人们当然不敢是说郡主天资~”
撞上南国风燃火的视线,殷离流转目光,将愚钝二字咽下,又接着刚才的话说。
“当然只能说郡主天资聪、颖,是先生教学有误,徒有德馨虚名。”
南国风挑眉,甚是乐听。
“只是……”
殷离话锋一转。
“这样下去毕竟不好,折损了先生的威望,你看吧,明天先生铁定不敢来了!”
翩翩公子,温润如玉。
南国风就知道书上是骗人的,起码,殷离不是,还虚伪的很。
南国风不与他争辩,笑的风轻云淡,转身的瞬间暗自咬牙切齿,面目狰狞。
次日,先生果然没来,教风儿读书的人变成了……殷离。
鬼都知道南国风想了什么点子说动了父王让他教她读书。
夜风微凉,殷离从床上坐起,抚按眉心。
梦中出现片刻她的身影都令他痛到心碎,烛黄的长信宫灯明明灭灭,恰如他对她的感情,细腻绵长,却又单薄脆弱的惊不起半点风的摧残。
“风儿,你要我拿你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