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换人!这工作就是你的!不能换人!”
“啊?”
宋合青在查米米看不见的地方瞪了罗午一眼,罗午立马乖乖的闭了嘴。
“你罗午哥不会说话,他心是好的。”宋合青拍拍她的肩膀,又想说什么,但还是把嘴闭上了。
罗午见宋合青发愣的表情,适时的开口。
“废什么话,让你干你就干!”
查米米生锈的大脑难得的觉得有哪里不对,然后在罗午扔过来的那一叠子钱面前,她的脑细胞决定装死。
“这是三千块,你伤成这个死样子……总之你先拿着这些钱,等伤养好了,你就立刻马上马不停蹄的过来上班!”说完又恶狠狠的补一句。“从你工资里扣!”
“……知道了。”
拿三千块钱水电费银行卡一交便没了尽一半。查米米又去买了一些柴米油盐等日常用品,这钱就所剩无几了。
自行车在那场车祸中当场报废,查米米只能用手把一袋大米和零星的东西抬回来。米袋子沉的很,再加上查米米半残的身体,那米不负众望的砸在了地上。
查米米下意识的弯腰去捡,但忘了自己身上有伤,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愣是叫她憋了回去。
“我来吧。”
只听见一个介于少年和青年的声音响起,随后眼前出现了一只清瘦的手。那手三两下将米袋子抬起来,好像不费什么力似的夹在臂弯里。
“谢谢。”
那少年笑笑,问她。“你是这小区的人吗?”
“对,我家就住在里面。”
查米米应声,这才瞧见那人的正脸。以她王八绿豆配在一起的三观来看,这人是长的极好看的。甚至来说他出现在这里,像极了鹤立鸡群,格格不入。
这一片位置偏还潮湿,据说战时是个乱葬岗,阴气重,房价自然极低。住这的人大多是从事社会底层工作的人,进出都顶着一双犯困的眼,少年却极富朝气,像是春天的花儿。
“我以前也住这里,后来和家人一起搬走的。”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回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查米米见他拿的稳便没画蛇添足的帮忙。
“原先是因为母亲去世了,父亲怕睹物思人才换了个地方住。现在父亲……我就想着回老房子来看一眼。”
少年眼睛很黑也很亮,从查米米见到他开始他就一直在笑。抑制不住的笑意是不会骗人的。看来他是真的没有因为父母的去世而伤心。
“嗯……那你现在是和谁住在一起?我看你好像还没成年吧。”
“我成年了。”
少年把米袋换了个方向拿,扶着查米米过了个台阶。
“你家住哪儿?”
“那里一楼。”
少年看了一眼,扶着查米米往里走。米袋子总算是有了个落脚之地。
“你先坐下吧,我去给你拿杯水。”
少年冲查米米笑的好看。“好。”
等到查米米走到看不见的地方,少年面上收了那浅浅的笑意。黑洞洞的眼瞳在他眼眶里转了一圈又一圈。肆无忌惮的眼神在房间的每一寸角落里扫过。
最终落在了墙上挂着的一个相框上。
那上面穿着白裙子,笑容天真浪漫的女孩长得和查米米一般无二的五官,看样子应该是查米米小时候的照片。
那时候她才十几岁,这是花苞儿一样的年纪。
少年的视线久久的停留在那张照片上,他的目光不像是眷恋或是贪婪这种单纯的东西。不过也说不清,那一双眼里,似乎藏有太多太多的东西,但又像什么也没有。
他只是看着,在查米米拿着杯子走过来的时间又挂上浅浅的笑,接过她手里装着乳白色液体的杯子。
“你尝尝看,这是我自己用东西泡的。”
这一坐倒也没坐多久,少年因为有事要离开,查米米不敢多留,送人出门。
“那,再见。”
查米米本是随口一说,少年却愣了一下,回头冲她笑弯了眼眸。
“再见。”
再见这个词和字面意思一样,没什么好解释的,现在的人用的越来越随意。
查米米大概就属于那一类人。尽管当时她只是随口一说,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情。
正在思想着忘记了问少年名字的查米米并不知道,她惹上一尊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