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沉璧(2 / 2)

糟了,她突然倒吸一口气,方才看的甚是有趣却没注意到街上大半人都戴着面具!许是人们为这节日助兴,可苦了他们了,又没有透视眼要怎么找到张文野?

叶茂显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不由眉头紧锁。云起就试探地对他说道:“师兄,我们可以给这条街都施个定身诀呀,然后一个个翻开他们的面具查看不就成了。”

说完云起还有点得意,她真是想了个好主意。

没想到这个一贯顺着她的师兄立刻严肃起来:“不可!我们修仙正道历来有个规矩,若非生死大事否则绝不能随意在凡界施法。”

云起不以为然:“除了我们又没人知道。”

叶茂认真地看着她:“但凡施展法术都会留下痕迹,不仅我门中人,其他门人也可以看出来。”

好吧,云起顿时无聊起来。在城内转了一圈,除了被人潮挤来挤去顺带认错了几个人外,一无所获。

而且一不小心还和叶茂走散了。

云起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走到了一条河边,这里倒是安静了许多,只有三三两两的孩子们在放河灯。一盏盏花灯顺流而下,点点荧光在水面散开,如梦似幻。

一个锦衣男子突然冲到河边,大声呕吐起来。云起隔着两米远也能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气。

酒鬼一个,云起正掩鼻想走,河灯的光照亮了那男子的脸,这不是那个刘公子吗!

她惊喜地过去拍了拍他:“喂,张文野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刘公子醉的不清,根本听不懂眼前的人在说什么,他迷瞪着眼只觉得这人俊俏得很,不由轻薄地摸上了云起的脸:“小倌儿,给爷亲一个。”

居然有人敢吃她豆腐!

云起冷冷一笑,随手在半空画了个符。

“啊!”一股怪风瞬间将刘公子卷到几米高的空中,还将他上下左右狠狠摇晃了几下,最后把他抛在了一棵树上。

看着不知是晃晕还是吓晕的刘公子,云起满意地点点头,就当给他醒醒酒吧。

“呵。”一个清朗的声音穿透了这静谧的夜色,冷不丁吓了云起一跳,循声看去。一个身着银白长衫,提着莲花灯的少年站在树下。

云起心里一紧,这人怕是将刚才那一幕全看了去。再看他的脸,他居然还带了张雕刻着莲花的白玉面具。

这少年静然默立,看不出丝毫惊慌或者害怕。云起开口问道:“阁下是仙界的人?”

“仙门中人,不可滥用术法。”一句冷冰冰的话从面具后传出来。

果然,云起便装模作样地朝少年拱了拱手:“小道仙质浅薄,无缘入五大仙门修行,所以不懂规矩万望道友体谅。”

“撒谎。”少年提着莲花灯走了过来,他步履飘逸,衣角如月光洒落发出淡淡银光。行至距云起两米处他便停下,语气冷淡:“你是登羽门的人。”

不是吧,他怎么知道的,云起只能硬撑下去:“你有何依据?”

少年语气笃定:“你不是清濯门的人,星轸门人向来深居简出不与世人接触,德馨门只长于医术,荒流门人擅水系术法,而你刚才施的是风系术法。”

他只寥寥几语就几乎可以猜到自己的来历,云起只能暗道晦气。

她只得立马挂上一副正气浩然的脸:“小道之言句句属实,道友何故猜疑?况且,道友将真面目隐于面具之后,却来质疑小道的身份。”

不待少年作答,云起却似是想到了什么,不无同情地冲他摆摆手“是小道失言了,想必道友面容清奇,这也实属无奈之举。”

少年愣了一会才听懂他的意思,气的手里的莲花灯都拿不住了:“你。。。你是说我丑?!”

云起不动神色地悄然靠近了他,嘴里还是不停:“这美丑不过都是皮相,你我修仙之人又何必在意?”

这少年自小出身尊贵被众人捧着呵护长大,往来都是恭谦有礼之辈,讲究的都是温雅自持之态,哪里见过这等不按牌理出牌还倒打一耙的人?到底是乱了心神,他还欲理论却陡然发现自己不能动弹了!只得怒目瞪着眼前的罪魁祸首。

云起收起了施完定身咒的手,好整以暇地凑近看这张面具:“你是清濯门的吧?所以这么喜欢莲花还能断定我并非你门中人。既然是五门之首你多少要有点大哥的气度嘛,何必与我这微小之辈计较,何况我对他不过略施小惩而已。”

她拍了拍这少年的肩:“我知道这定身诀挡不了你多久,咱们江湖再见。”

交代完事情云起满意地准备转身离去,少年正欲暗中念咒解开禁锢,突感眼前劲风扫过,却见一张脸无限贴近他的面具,那对黑漆漆的眼眸里仿佛蕴藏着暗夜星辰,温热的鼻息几乎吹进他的眼睛。

少年不觉晃了神,耳畔只有她狡黠的声音:“倒是忘了瞧瞧你这面具后的脸。”话音未落,少年脸上一凉,面具已被掠走。

这是一张怎样的脸,五官线条无懈可击,连此时万千明月光辉也无法比拟的风华,皎皎天上月,不及公子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