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眼一眯,含情脉脉:“朕在这里,恭候佳人多时了。”
说着,竟然在马上松开缰绳,将双臂张开,敞开自己的怀抱。
他是在等着李纯柏扑过来吗?
做梦。
她旋即送了他四枚暗镖,外加绝对没有好感的两个字:“找死!”
“哈哈。”他说着从马上跃起,从容不迫欲避开暗器,朱唇榴齿,的砾灿练,半含笑道:“朕的确好久没来看你,你也不至于一下手,就怨着朕这么深……”
表情突然变寒。
李纯柏四枚暗器,看似要射向他的身体,可是临门见转,竟然低俯下,划过去精准地斩断了聂玄坐骑的四只马腿。
蹄断马折,血溅出来,马哀嚎着下去,天子最爱的御马,一命呜呼。
她才懒得跟他在这里纠缠,只不过是断其坐骑,叫他不能来追。
“贱人!”聂玄没有落地。他在空中跨步,鹰爪勾起,凝聚起十分的力量。追过来,爪子要从后面来抓她的脖子。
他要强硬地抓她回去。
皇帝在暴怒之下,失去了和李纯柏再玩游戏的耐心。
“主公当心。”在大声呼喊中,阿简弃了自己的战马,飞身扑过来。往李纯柏的马背上一跃,他的身体扑在她的身体后面,手刚才搭上燕云城主的肩头,后背上就替她挨了一爪。
“嗯?”聂玄见自己抓住的人不是李纯柏,而是这个不起眼的小兵,不由冷哼一声,眸光里流转着厉毒之色。他五指更加用力,直戳进阿简的皮肤里。
“嗯。”皇帝毫不留情的将爪子就在肉里往下拉。
阿简一声闷哼,将下巴搁在了李纯柏肩上。他的后背在一瞬间被撕开,沿着脊椎的方向一路下去,被聂玄从头到尾撕拉下来,肉沫横飞,有些被撕开却没有从身体上断下来的皮肉,便垂着遢下来,犹如剥皮到一半。
血当场就溅了皇帝一脸。
“哈哈哈——”皇帝竟然在血肉模糊中放声大笑。
那一抹上悬的嘴角,是开得最妖媚的罂粟。
李纯柏虽然身体被阿简扳着,不能回头,但她能猜测到发生了什么。尤其是阿简的一声闷哼,和自己肩头的一沉。她心急如焚地打马,边远远逃离聂玄。
头越来越晕,视线越来越糊,却还是不忘关切他:“阿简,你还好么?”
“还好,狗皇帝抓的不是我的脖子,没触及到血管。”阿简无所谓的笑笑,突然面上煞白,声音变急:“主公,主公!”
策马的燕云城主,突然又晕了过去。
他只得将双臂环住她,从她死攥的手上,夺过马缰。
“驾——”战马似乎更加明白了形势的危急,狂奔得更加快了。他背后不断涌出的血,随着马的足迹洒了一路。那些本来半连在背上的肉,随着沿途的颠簸,不少被彻底颠落。
可是跑了不久,阿简却突然把缰绳往自己身体后边一扯,连人代马整个的避入道旁林中。
前面隐隐约约又有大批人来,怕是琰帝搜查的军队。
阿简怀拥着李纯柏躲在林中,细听动静,暗暗握紧了自己手中的锏。
闻得马蹄声近。
“这沿途林子茂密,你们仔细搜搜,看看城主他们在不在附近。”
“城主——”
阿简听得是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打马出去:“秦兄,程兄!”
目光还保持着警觉和锐利,一时间还没来得及松懈下来。
“阿简?”
“阿简?”
秦乾和程钰同时回头。
“主公怎么了?”
“主公怎么了?”
两人下一秒就围了过来。
阿简不回答他们,而是将眼睛,一直狠狠盯着秦程二人带来的军队中,那一辆九华宝盖车。缀了珠玉的赤色锦帐。上头罩着的黑纱,若有若无的飘动。
“车内坐着的人是谁?”阿简冷冷问道,依旧目不转睛盯着车子,仿佛想将车内的人和车子一起,生吞活剥。
“是我。”车内的人主动探出身子来。好看的面容温润一笑,显得更加好看。
“城主如何了?”赵咫遥笑着问道。
这种时候了他还笑得这么不温不火。
阿简不由得有些牙痒痒的,三下两下打马过去,在马上伸臂,一下子就拽住了赵咫遥整洁没而没有褶皱的衣领。
他穿的是对襟绣衣,被阿简这么一狠狠扯住,半边肩头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凝脂肌肤上半遮半露出青蓝色的曼陀罗花绣。
怎么衣衫凌乱了,却更显雅致?
“赵咫遥!”阿简抓着衣领把赵咫遥的头颅拎近自己,火一般的脾气穿云裂石。
赵咫遥却还是像一块光洁而滑凉的玉,又像是一池无波的水,只静静的聚集在那里,就能用平静的湖面,覆盖下再大的怒火。
他一直带着浅浅的笑,温和地望着阿简——哪怕他也着急,也关切。
不然他不会在听说秦程二人要来寻来寻找城主的时候,一时不顾自己计划地主动请求跟来。甚至在刚刚见着她迷的第一秒,他就已心如刀绞。
他多么想下车,然后过去一把抱住她,再也不让这个女人从自己怀中离开。
可是他不能。
他赵咫遥的一生,是不能用“不得已”三个字来概括的。
他只能任由瘦弱的身子被阿简这一扯,拉得摇摇晃晃,接近车子的边缘,要掉又没有掉下来。
“哼!”阿简狠狠哼了一声,重重松开他。
赵咫遥没站稳,跌入车中。
“老子把城主交给你了。”他望见阿简把李纯柏递过来,情不自禁就伸手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