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赵咫遥住了近十年的地方,她在燕云城的时候,常常会梦到这个地方。现在来了,心里还是会有一些起伏。
只是没有激动了。
皇帝真的绑着她回了宫——的确是绑,他笑嘻嘻的,嘴上边说着调笑的情话,边亲手把她绑了起来。
丢在殿内。
是皇帝的寝宫。
她不怕摔,却担心摔到肚内的孩儿,不由在落地的时候,拿脚垫了一垫。
双脚上的铁链子,哗啦一响。
这响声好像触动了聂玄,本来他都已经要转身上床了,却耳垂一动,猛地转过身来,拔下龙簪,泻下如瀑青丝。有几根挡在他的面前,聂玄的眼睛就在这发丝间灼灼其华,他起先是蹲下来,凝看了李纯柏一会儿:“没有胡子和喉结,好看得多。”
接着,默不作声按住她的双肩。
皇帝手上的力道在慢慢增加,似要把她按倒在地。
李纯柏本能地反抗,双手双脚都被栓着,就只能运起内力与皇帝抗衡。
岿然不动,如山之不倒。
小腹上突然一疼。
不要伤着孩子……她念头一软,人也跟着软了下来。
聂玄本来用力着在,手上突然没了抵抗,身体禁不住就往前倾,压着李纯柏一下子倒在凉气袭人的玉砖之上。
他笑意绵绵就吻了上来。唇是柔软无骨的,身子仿佛也是柔软无骨的,似是刻意贴合着李纯柏的曲线,就像一阵青烟,萦绕起来,缠缠绵绵。
他的唇勾着她的唇,就好像勾着一个人的魂,媚眼盈满爱怜,就连齿上的撕咬,也只是幼兽般一点一点的触着。
皇帝是这样温柔,却让她觉得恶心——原来和全无好感的人亲吻,是没有任何享受的。
只有恶心。
更让她更恶心害怕的事,是皇帝慢慢坐起了上身,用两腿夹住她的骨盆两侧,然后竟去用手撕扯她的袍子,令她露出下 =身。
皇帝一扯,她的身体本能地就抖了一下,是那种心里虚得很的寒,就好像用五指划过石砖地面时,传达到心里的那份难受感觉。
皇帝却突然停止了动作,不再进行下去,只跨坐在她身上,明知故问道:“你在发颤?”
“呵——”他自嘲般冷笑一声,不经意道:“为什么朕心里会也跟着颤?”
脸上那些邪气,却在这恍惚中消失了一刹。
被他压在身下的人态度也稍微好了些,用冷漠的口气说:“陛下错觉了,本尊和你……完全不算熟识。”
她的确和聂玄不算熟识啊,特别是双方道破身份后,每次见面都是追杀——不是传说皇帝后宫佳丽三千,轮一遍也要好几年啊。
他完全没有道理啊……
“是有些不熟。”聂玄竟然点点头,赞同了李纯柏,继而说道:“但是你是唯一配得上朕的女人。”
“但是你配不上我。”
皇帝霎时愣住。
居然有一个女子,敢说天子配不上她?
皇帝的表情,渐渐变得难看,又渐渐变得好看起来。
“哈哈,你果然是配得上朕的女子。”
“……”
如果李纯柏这时候手没有被绑着,她一定要去扶额。
“朕要立你为后!”他突然在空旷的寝殿里向她宣布。
她笑:“陛下说笑了。”
“你怎么知道朕是在说笑?”
“能被立为皇后的女人,应当母仪天下,陛下你知道,我‘母仪’不起来。再者,我不会住在这后宫。”
“是嫌这宫殿太简陋了吗?”皇帝的嘴角挂着若有若无地笑,他眼睛眯笑的时候,那弯起的狭长眼角,会在末梢略微的扬起一点点,像个淘气的孩子,却永远带着挥不去的邪气。
“那朕如果想和你待在一起,该造什么样的宫殿呢?”他如说笑般问道。
李纯柏笑意敛起,目光转为清冷:“除非,这是本尊的后宫。”
她刻意把尾字压下来,不显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