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皇帝不由分说,直接撕开了她的衣服,宽松的衣衫顷刻摊开,好似铺在这龙床上的锦缎。
霎那就揉搓弄皱了这锦缎。
又刹那,双双裹在这锦缎里。
……
配上皇帝鬼魅般地笑,那双媚眼里闪烁地邪光,李纯柏觉得他上下两处,都是毒蛇正吐着芯子的恶首!
恐惧?不是恐惧。她觉得,若是这蛇首探进来,会毒过一切蛊毒,会比赵咫遥更毁掉她的人生。
可是她什么也不能做,甚至不能回头,连观察皇帝,也只能用眼角的光往后窥探,有时候看得到,有时候连看都看不到。
“啪——”他突然又重重扇了一巴掌,火辣辣。
“不是朕的孩子,就绝对不可能留着朕女人的肚子里!”皇帝大喊着,就欲疯狂地前进,他会用他最狠的力量,最大的速度,来帮她堕胎。
到了这最后一秒,李纯柏居然还能一直注视着皇帝,而不是绝望地闭眼。
在这最后一秒,她心里冷静想到的,居然是:
原来没有一个人,会像她当初珍惜赵咫遥那样珍惜自己。
原来世上没有一个人,会像自己当初爱赵咫遥那样,爱到甘愿承受一切,没有怨言。
爱到此种深切者,古往今来,唯当日燕云城主一人。
“哐当——”一声响,一个蒙面人挺着剑,就朝床上不着.丝缕的两个人刺来。
他往中间一剁,皇帝保护性地一缩,没能和李纯柏的身体合二为一。
刺客旋即剑锋一偏,目标明显是皇帝。
来者武功不低。
“找死!”皇帝手一牵,就把紫色锦衣披在了自己身上,紧跟着从龙床上跃起,鹰爪直抓刺客咽喉。
李纯柏迅速地偏过头去看,见那人和皇帝鏖战成一团,他穿着黑衣,蒙着黑面纱,在殿内明明灭灭的灯光下,根本不能辨别是谁。
还好,他露出一双眼睛。
李纯柏全神贯注地盯着这双眼睛半响,发现这是一双陌生的眼睛。
不是她燕云十八骑里的任何一个人,更不可能是那没有可能的赵咫遥。
“当心右路!”李纯柏虽然不认识这个陌生人,却还是提醒了他——这个刺客不是聂玄的对手,打了数十个回合,就逐渐落了下风。
那刺客投来短暂而感谢的一眼,然后,他的下半部分面纱动动,似在面纱底下抿唇,然后哨响透过面纱嘹亮地发出来……
三十来个同样的刺客,也不知早前埋伏在哪,顷刻间全冒了出来,破窗,踢开殿门,穿透房顶下来……他们来得这么放肆,看来是已经干掉了并蒂殿外全部的守卫。
聂玄本来已快取胜,却在瞬间被逆转了局势,一下子应付不过来。
“来人,护驾!”皇帝在招架中高声喊道。
最初进来的那个黑衣人,却一言不发掠走了李纯柏。
那个人也来不解开她的穴道,双脚似蜻蜓点水,带她在屋檐顶上行走,在黑夜里穿梭。
这个刺客,带她逃离了险恶的皇宫。
这里是哪里?
这是京师里的地宫?
李纯柏一路目睹着令人惊奇的景象,黑衣人带她进入一家私家的宅子,里面很大,有左右后头都没有尽头的园林——他旋即带她进去其中一座假山,扭动机关,石丛原是掩人耳目的入口。
然后拾级而下,黑衣人带着她进入一具地宫。
虽然燃着烛火,浑浊的空气却还是迫使这里面的光线变暗,并不明亮。
在并不明亮中,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这个熟悉的人也看见了她,看见了她不着.丝缕。
“主——呜——公!”阿简含含糊糊尖叫,可下一秒,随即就满脸通红。
但下下一秒,他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不顾一切就要朝李纯柏冲过来。
可是奈何他用再大的力气挣扎,也过不来。
他被人用铁链子锁在壁上,无法挣脱——而且嘴里也塞着东西,任是喊是骂,都听不大清楚。
忽然,李纯柏觉得身体一下子变温暖了,有人从阴暗处出来,就在她关注阿简的这片刻,“唰”的一下把一件披风披在了她身上,完全的包裹处她不着.丝缕的身体。
这个披衣的动作如此熟悉,好像某年某月某日,在一个高台上头,曾经有一个人也这么做过。
那时候他说什么来着,好像是“你穿这件衣服,要比我好看得多”?
年岁不久,但是李纯柏记不清了。
“帮她解穴。”熟悉的声音,果然是他了——他这是为了救她,竟亲自来了?
“是,主人。”黑衣人遵从应道,得到了主人的命令,他很快就给李纯柏解开了穴道。
她可以动了,却不想回头。
眼睛闭了少顷,却又睁开:总是要面对的。
想到这,很平静地回头。
但是心里还是难免不平静了一下。
曾经刻骨爱着一个人,就算断绝了关系,那种已成习惯的思念,却无法被主观抹去。
暌违七月,李纯柏又重见赵咫遥。
虽然心潮起伏,李纯柏却不同他打招呼,而且,平视着他,眸中没有眷恋,更没有……卑躬屈膝。
她已经学会保持自己的尊严和傲气,不会再死缠到痴傻。
“婉婉……”他居然先唤了她,手动情地伸过来,顺着目光滑向李纯柏的肚子,想去触碰,却又不敢触。
不过却一下子说了一大堆:“你不必担心,这里是我赵家的地宫,聂玄他并不知道,如今你可算是安全了,这半年多来,可曾安好?还有孩子,也还好吗?”想了想,又加了早就想告诉她的那句话:“其实天狼王不仅是我的义父,也是我的亲生父亲。”
一口气主动跟李纯柏说这么多,这在以往是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