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等……
赵咫遥照旧喝茶。
赵咫遥照旧喝茶。
赵咫遥照旧喝茶。
李纯柏心一横,自己上床,也不脱衣,就这么和衣拉上被子,蒙头就睡。
赵咫遥照旧喝茶。
直到天黑得不能再黑。
他走过来,在床边坐下。装睡的李纯柏,一下子心里怦怦跳得厉害。
“冒犯了。”说出来李纯柏就后悔了,怎么是自己跟他说冒犯了?
“无事,是我冒犯城主,令你因此受到委屈。”赵咫遥说着,就着床沿缓缓躺下身子,他躺得很精确,正好离在李纯柏四寸之外,不多不少。
再近,他和她离得太密切。再远,他会掉下床去。
真是和方才欢颜扑入他怀中时一样,丝毫不乱。
“婉婉,你无须担心,蛊毒昨日刚刚发作过了。”赵咫遥平躺着说。
李纯柏想到这句话后头的各种滋味,心里突然好难过。
她不禁侧过身去,背对起赵咫遥,她怕看他,也不想他看到自己。也许这样,刚才生起的难过能过缓和……
却还是心里闷,闷得她情不自禁呛了几声:“咳,咳——”
一咳起来忽止不住:“咳,咳,咳,咳——”
猛烈急促。
忽然有一只手,平静地过来抓住了她的手。
什么都不说,李纯柏能明显感受到,自己心里的不快顷刻间烟消云散,只有一股如蜜糖般甜得溪水,流灌了自己全身。
窗外的地上已经荡漾了一地的碎花,天上的皎月也照耀着无数的粉红。她眼睛盯着床顶,轻轻问道:“九哥,有人追杀你吗?”
她知道,今天如果没有人在追杀赵咫遥,如果他不是急于寻找一个庇护,是不可能突然拍她肩膀,与她相认的。
其实燕云城主什么都知道,她心里比欢颜要更清楚。
她只是不清醒。
赵咫遥没有回答。
过了一会儿,他握住李纯柏的手,微微抬起食指,在她手心画了八个字。
他一笔一划写,李纯柏在心里跟着默念。
而后,大惊。
他写的是:宣城公主乃我所杀
她突然就紧张地攥牢了他的手——燕云城主攥牢了他的手,他不会有危险的。
听得窸窣的响声,赵咫遥朝着她这边侧过身来,伸出另外一只手,做成勾勾刮了刮她的鼻子。
小时候为了安慰害怕的她,九哥最喜欢这样,也最管用。
他果然还是九哥啊!李纯柏顷刻间就没了什么忌讳,也侧回身子与他对视:不错,童年的九哥又回来了。还是那张脸,那对眉毛……
只是那近在咫尺的眼睛仿佛罩了一层雾般,朦朦胧胧带着流波。
她心里突然升起一个念头。从赵咫遥身上跨了过去,下床。
“婉婉,你这是要做什么?”
“九哥,过来。”李纯柏招手唤赵咫遥过来。等他近到了跟前,才举起藏在身后,刚刚写好的那张宣纸,上头有不大不小一个墨黑的字:“这是个什么字?”
“呵呵,婉婉。”赵咫遥牵牵袖子,脚下不自觉往后退。
“不许后退!”她扯着宣纸,一歪头,重问道:“这是个什么字?”
“你看不清!”她心想,怪不得他这双眼睛柔情似水,似江南般总笼罩在烟雨之下。
原来,他有老花眼!
“没有,我看得清。”赵咫遥一怔,而后把身子过于直地挺起来,脖子也伸得长长。
李纯柏一撇嘴:“那你说,这是个什么字?”
他把眼睛睁得大大,极力辨认。而后,脸色越来越难看……
“茶喝得太多了,所以看不清……”赵咫遥最后说。
“九哥你……”李纯柏刚想好好驳斥他,突然被其打断:“婉婉,明晚你可有空?”
***
“呵呵,你觉得赵咫遥约你要做甚么?”欢颜靠在榻上,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问她,一问就问到她的软肋。
李纯柏心里想,可能赵咫遥要细细告诉她宣城公主之案。却顾忌到一个人知道,便于他多一分危险。故而,她坦然摇摇头:“不知。”
“明天是桃花节哦!”
“桃花节?”她倒是真没有听说过——燕云城从来不过的。
稍蹙剑眉:“是什么节?”
欢颜很是吃惊,她性感的厚唇张大成圈,眉毛下搭,眯眼看她。而后自己扶了扶自己的额,万般无奈道:“我们大琰西部的风俗,三月十三桃花节,若是哪个男子有心仪的姑娘,就会于这天约她。而那个姑娘若是答应的话……”
“答应的话如何?”
欢颜见自己话都没说完,李纯柏就急不可耐的问她。不禁又拿其打趣,勾一抹笑,飞一个媚眼:“你要答应?”
欣赏着李纯柏渐渐板起的脸,欢颜似不经意地告诉她:“呵,答应的话,就会穿戴成最美的样子赴约。”
李纯柏垂下头去,沉思片刻,猛抬头,眉毛拧成一团:“欢姐,我匆匆前来,并未带那件最好的城主战袍,这……如何是好!”
“幸好没带。”欢颜把她一扒,翻了数个白眼:“城主大人,你那些男人的打扮,统统,万万,要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变了风格,心里很忐忑,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
新文想冲榜,盼望大家能多多留言,这里谢过了!(看在我熬夜码字的份上,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