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感觉到冷了,祁贵妃合拢了一下身上的大氅,坐直了身姿。
苏锦清看她施施然的坐在监狱一角,觉得这女人真是不嫌脏,这地方她竟然能说坐就坐,也不好好看看。
祁贵妃却在此时眼尖的看向苏锦清的手腕,冷冷一笑。
“黎家大公子被我拿住把柄,我顺便把黎家收为己用。杀黎非,只是让那不争气的东西更甘心臣服而已。黎家大公子不容黎非,他老爹也不愿保私生下的,觉得丢人,没法子,本宫也就只能抛出张倾仪出手去解决,你呢?你可好,为了个没名没分没什么未来的黎非,硬是毁了凤殿下的一番美意。”
她一句话下来可谓全盘托出毫无顾虑,苏锦清被她的直白惊了一惊。
但这终归是在理解范围之内的事情。
“......你是如何让张倾仪变成那副模样?”
祁贵妃将她细细望着:“也没什么,给他下了点幻毒,送了封假信,他就失心疯了。”
苏锦清心里咯噔一下。
祁贵妃搓了搓手:“这地下阴冷冷的,真是晦气的地儿。”
苏锦清这几天身着单薄的院生服,几日未进汤水,勉强站起身来,朝祁贵妃坐着的地方走了几步:“原来是你......”
“是我。”
“你为什么?!”
她一字一句:“黎非压根没有开罪过你!你看不上那个凤殿下,觉得他挡了你的路,你就拿张倾仪开刀,黎家......你想要黎家为你效命,黎家大公子小肚鸡肠不是一两天了,他想害死黎非,你想一箭双雕,你们......你们真是......”
祁贵妃径自搓着手没看她:“狼狈为奸呗。”
苏锦清语气凌乱,没等她说完,胸内翻滚着闷气,一口血又吐了出来。
那边那位压根就没往她这看,摸了摸自己的指甲,仔细的含笑端详好一阵。
“哼!吟夏他......毕竟还是小孩子,你,也是一样的。”
她走近她,低头直直看向苏锦清的眼睛。
“凤太子妃,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么?”
苏锦清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你叫我什么?”
祁贵妃笑眯眯的看她一会儿,继而发笑。
“原来你真的命大躲过了一劫,却失去了记忆。”
苏锦清真是脑袋都大了。
“祁贵妃,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祁贵妃颜笑嫣嫣道:“人,我可能会认错。但是......苏院生,你手腕上,那是什么东西,没有人比本宫了解。”
手腕?
苏锦清这才注意到,和张倾仪一架,自己的衣服袖子早不知什么时候被生生削去一大半,哪里还有完整的袖口了。而那镯子此刻就那么静静地待在她纤细的手腕上,完好无损,且十分招摇。
祁贵妃摇摇头笑着:“他知道一切,也等着这一切,却在最关键的时候,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说到底,这就是命。”
苏锦清听的迷迷糊糊,刚要解释什么,看她站直了身子,朝身边人示意了一下,身后有一人便托着一小盘东西走上前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祁贵妃笑着摇摇头:“自然是让你心里先明白,好送你上路。”
“哗——”
倒酒的声音刺耳的响在耳畔,苏锦清盯着那泛黄色的液体自上而下流入玉展,狠狠将祁贵妃盯着:“你想杀我灭口?”
祁贵妃笑着点头:“对。”
谈笑间,已有两名宫人上前狠狠将苏锦清摁跪在地,又有一人抬起她的下巴逼着她打开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