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还好。”
苏锦清想了想,终是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来仪那边什么意思,这么久了连个结果也没有。”
黎非略作犹豫:“祁公主很快就要和凤吟夏大婚了。你还不知道么?”
......
“大婚?”
黎非点点头。
“来仪国宫内文武院生私斗,一死一伤,伤者因罪入狱,畏罪自杀。”
“......?”
“凤吟夏他......这是为了大陆和平把自己卖了啊。”
苏锦清这辈子没崇拜过谁,这会儿她觉得自己有崇拜对象了。
......
送走黎非之后,她一个人随处走走停停。进了殿,一个人傻傻的坐在一处,坐了很久。
她半天没个动静,吓坏了一众宫人。
在她们眼里苏锦清这样也太反常了。
恒王到的时候,在殿门口看见的就是她这一副傻呆相。
她毫不客气,当着所有宫人们的面,直接嘲讽起来:“哟,傻了呀?”
苏锦清听到声音赶忙起来行礼数,恒王不去看她,遣退殿内宫人,只独坐一处。
“我是来问话的。”
苏锦清一脸理解:“您请。”
恒王看看她,略觉奇怪:“先说......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个表情?”
苏锦清也奇怪:“什么表情?”
恒王:“跟遭瘟了似的。”
苏锦清:“???”
看她自己都茫茫然的样子,恒王暗叹一口气:你在我膝下三年,我把你当女儿。
她直言:“你觉得黎非怎么样?”
苏锦清:“很好啊。”
恒王:“他如今在钟林认祖归宗,身份却是始终不光彩。你也觉得好?”
苏锦清:“认祖归宗?不光彩?”
恒王无奈:“你这脑袋里怎么一点儿的世故都不懂,你可别告诉我你连他是什么身份都不知道就把他带回钟林山了?”
苏锦清:“是啊。”
恒王:“他没和你说,他和丞相是什么关系?”
苏锦清茫茫然:“丞相?什么关系?他们能是什么关系?”
恒王一脸“你个......”的表情,苏锦清这才忽的反应过来,丞相......听说黎非现在住在丞相府!
苏锦清:“黎非是丞相的干儿子吗?!!!”
恒王:“......”
大约过了一会儿,屋内白痴气氛散尽,苏锦清恍然大悟:“可我只听说她家有位千金啊?”
恒王不想再和她废话,她觉得苏锦清的智商估计也就这样了。
“丞相的千金,与人私奔惨遭抛弃谁人不知。她生下的就是黎非,你不知道?丞相夫人早年因女儿际遇悲痛离世,就剩下丞相一人。”
苏锦清震惊了:“你的意思是,丞相家自始至终都没有千金?”
恒王冷眼看她半天,也忍了半天,最后强行按捺下揍死她的心情,喝起茶来不去看她。
“我当年和你一直提及的那位千金,她是黎非??”
她话到一半,忽然止住,头一次觉得自己掉坑了。
她想起什么,也没管那边,奔回寝殿內殿,在一处小柜前翻找起来。等柜子被翻个七七八八的时候,她终于在柜子里交看见了当年被她随手扔在里面的东西。
她轻轻拿出来,放在手上端详了好一阵。
这细细小小的链子,她真的是很久很久没有想起,此刻却忽然记忆鲜明起来。
她忽然想起,自己当初在来仪文院时,黎非曾经问过的一句话:“那链子呢?”
现在想来,他那时小心翼翼,问的仔细,她却说什么来着?
......
钟林山地大山广,天气中虽常年有雪,除却山顶温度低,有薄冰覆盖绿地,山下却是落雪即化,清清凉凉。
皇宫不远处,一处府院安静低调的盘踞在那里,浅蓝色的屋瓦,白色的高墙,衬着院内伸出枝来的郁郁葱葱的青衿树,一派鼎盛生机。
府内常年盛开散发着清香的朱叶兰,与钟林山常见建筑颇为不同,丞相府的建筑略有几分来仪国的风格特色,飞檐阔角,处处山水掩映,如诗如画。
年迈慈祥的老丞相端然雅座于亭阁内,不远处,黎非用扇子扇着小火,火上坐着小茶炉。
淡淡的茶香幽幽晃晃四散阁内,令人心旷神怡。
黎非轻轻提起茶炉,将茶倒进身边的小杯子里,又将火用瓷盖压灭,将茶炉同茶杯一并放在托盘里,起身送到丞相面前。
“请您慢用。”
老丞相一直将他看在眼里,满目怜惜:“你也坐着。”
黎非依言坐在身边。
“你什么时候看上那丫头的?”
黎非低下头:“很久以前的事了。”
老丞相本来已经将茶盏递到嘴边要饮,听闻此言,却硬生生止住了。
自那日他领着黎非进宫面圣,恒王对自家这个身份颇有诟病的外孙很是不入心,他不是没看出来。今日本来是犹豫着,看看能不能劝劝这宝贝疙瘩另觅良缘,却不成想这孩子......
老丞相无语:“我当你为什么那时匆匆忙忙的,连个话都没留下几句就去了那边儿受气,原来是去找公主去了。”
黎非安静坐在那里,知他多年来一直压着当年那口闷气,一句话都没有。
半天安静过后,老者很无奈:“那丫头我本是喜欢的,就是太顽劣。”
黎非给老丞相添了茶。
“罢了,改日遣人去问八字吧。”
“多谢外祖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