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对此不以为意,可当真正面临此物时,倾城也不由得暗暗心惊:这里竟有这般强大的执念……
倾城一个晃神,便被“共生”了。
灵魂附体,情绪共读,即为“共生”。
在“共生”中读到的,是此灵最想要被附身者得知的事情。
倾城刚睁开眼,就看见一身喜服秦宗主秦宣冲自己温柔笑道:“夫人。”
倾城:“……”
——我被吓到了!
但下一刻倾城便举起酒杯,同秦宣交杯:“夫君。”
倾城:“……”
——这是什么操作?!
结合面前这场景,再从陈年旧事中扒拉,倾城总算从零星记忆中找出这个和自己“共生”的是谁了——十一年前去世的秦氏主母刘兰辞了。
刘兰辞是秦宣的第二个正牌夫人,自她去世后秦宣便再未扶正妾室了。
倾城:“……”
——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这恶灵竟然是她!
不待倾城慢慢回味真相,下一刻便眼前一黑,场景忽变。
倾城再次睁眼,便瞧见了正在比武场进行的选拔试炼。
她微一思索,试探性地扭头看了一眼左右——在周围人的眼中,刘兰辞未转头,仍在专心致志地观战。
——果然如此!
倾城之前没有被“共生”过,所读的游记中有没有关于“共生”后的详细描述,此番试探不过是验证自己的想法:在“共生”中,被共生者可以自由活动。
倾城足下运转灵力便从离开了椅子,稍一迈步便离开了此处,飘向另一处事件点。
她没有看到试炼留到最后的是哪个少年,也不知道那人便是席氏潜伏在秦氏的棋子。
倾城飘浮在虚无中,突见一个小光球,小心伸手触摸,下一瞬便进入了这个记忆点。
睁眼的瞬间,倾城便见刘兰辞扒在皓华殿的门框上,正透过细细的门缝偷看些什么,转而蹙眉,转头使右耳紧贴门缝听殿内之人说话。
倾城:“……”
——这不是她自己家吗?为什么这般偷偷摸摸?
这时殿中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
倾城回神,忙飘到皓华殿中去瞧到底是什么情况。
秦宣眉目间满是淡漠:“此事安排好了?”
闻言,他对面的少年微一拱手:“是,宗主!十日后便可动手。”
“可——夫人那边,该如何交代?”
倾城一头雾水:“???”
——这少年……是谁?
下一刻少年抬头。
倾城蹙眉,终于想起这是谁来了——秦旭。
秦旭来历成谜,倾城也只是知道他原名西旭,于十八岁加入秦氏并改姓秦,二十岁便成为秦氏最年轻的客卿,秦宣对秦旭也多有倚重。
听了秦旭的问题,秦宣眉梢都不抬一下: “刘氏腹中的孩子本就留不得,小产了也省得本宗主亲自动手了。”
“正好,趁此机会顺便收拾了那个一直反对我的左氏。”
空中飘着的倾城越听越心惊。
话音未落,秦宣即侧首望向一直俯首的少年:“对外便称——夫人在刘家省亲时,暂住的左氏长女妒忌夫人,下毒谋害了夫人的腹中之子。”
“我自是不愿善罢甘休——”
秦宣声音薄凉。
少年头低得更低:“秦旭明白。”
倾城惊出一身冷汗。
——原来、原来竟是这般的吗?
初时,倾城不知是何事,现在反应过来了:当年左氏刘氏被灭门,便是因为秦夫人的小产,痛失其子;秦夫人的死,也是因为那孩子而悲伤不已。
据说当时寝殿起了大火,将缠绵床榻的秦夫人送去见了孩子。
可真相究竟是什么,恐怕没几个人知道。
倾城悄悄咽了咽口水,飘出去跟上已经跑着离开皓华殿的刘兰辞。
——只见刘兰辞一手捂着小腹,一手捂着嘴,含泪跑进自己所住的偏殿,滑坐在关闭的大门后。
她痛苦地合眼,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倾城心中叹息不已。
——这秦夫人有真是可怜!
心目中的恩爱夫君一夕间面目全非,自己的孩子成了权谋工具。
倾城不忍再看,转身投入回忆的虚空中,再见一光点时却被强行拉入回忆。
再睁眼时,倾城只见眼前火光漫天,浓雾缭绕,逼得人喘不过气来。微一侧首,便觉自己跌坐在榻边,手脚酥软。
倾城在心底暗自咬牙——又附身到她身上了!
倾城此时的动作不受控制地看向殿门处,便见满脸的悠闲的秦旭,口中不由得恨恨道:“怎么?你不来救我吗?”
倾城再次一惊:看来,若怨灵怨念够重,便可将人拉入执念中啊!
而听到这番话的秦旭却森笑不已:“夫人这是什么话?属下这般做难道不是因为夫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吗?”
“秦旭只不过是奉宗主的指令罢了。”
倾城,也就是刘兰辞尝试着站起来,却被火光逼得再次坐下:“呵……难道不是你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才引得我去探听吗……”
秦旭笑容微微凝滞:“夫人莫要诬陷属下。”
倾城:“???”
——怎么回事?这其中还有秦旭的推波助澜吗?
不待反驳秦旭的话,倾城便觉空气越发稀薄,而刘兰辞亦粗喘着说完最后一句话:“好——”
“你最好能守住你的秘密——”
倾城:“???”
——等、等等!你先别死把话说完啊!到底是什么秘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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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涣(喝醉了):倾城,你不要跑啊~
倾城(敏捷地逃过了景涣的“抓捕”):你你你别过来我就不跑了!
景涣(一把抱住倾城):不要,我一定要追到你!
倾城(脸红+不挣扎):好、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