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咽口口水,闭眼,稍拉开一点前领,从前襟缓缓拉出玉佩,然后仿佛做贼一般整理好衣襟。
景涣小心翼翼地睁眼,掌心里躺着的是一块半圆状玉佩,不过一寸大小,通体血红。
他皱皱眉:和我的好像,不过我的是蜡黄的。
门口的几个婢女窃窃私语。
婢女1:“宗主今儿起得挺早……”
婢女2:“宗主今儿还没发脾气骂大公子呢……”
婢女3:“宗主居然安安静静地在院子里转悠开了……”
将她们对话听的清清楚楚的景涣:“……”
——倾城,你这些天到底干了什么啊?
那几个婢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走了一个去告诉熙远君:今天宗主很不对劲。
熙远君沉眉不语。
一个时辰后的早餐,风倾泽便为景涣的疑问解惑了。
卯时,风曦亲自来给自家宗主梳妆。
风曦看着镜中面色冷淡的“倾城”道:“小城,不要再怪阿泽了。他也是不得已啊。”
景涣连点头都不敢。
——我哪知道靖韶玥是什么意思?
风曦暗叹一声,领着“倾城”去饭厅。
饭厅里,倾泽站起来给对面脸色冷淡的“倾城”夹了一筷子菜,笑吟吟道:“听说,小城今日寅时便起了?”
景涣惊诧于腿有残疾的风倾泽居然能站起来了,面上仍是波澜不惊地回答道:“是的,兄长。”
嗯,对外,熙远君仍然是腿有残疾。
听到这声“兄长”,风曦抬头看了一眼“倾城”,心道阿泽寻求小城原谅之路还很长。
闻言倾泽却是苦笑不已:“小城都不肯笑一笑,叫我哥哥,果然不肯原谅我。”他叹口气,“可你若真那么做了,整个风氏都会被搭进去。”
“我不让你离开浅璃苑,也是为了风氏着想。”
——什么意思?
景涣不知怎么回事,不敢随便应答,只得沉默以对。
倾泽苦笑不言。
风曦轻抚倾泽的后背以示安慰。
倾城猛然惊醒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浅绿布帛,上面绣有绿竹。
她惊得一下子从榻上跳了起来:自家床顶是浅绛色的,上面是桃花!
既然如此,那这里是哪里?!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同时上官的声音传来:“阿涣,你还好吗?已经辰时了。”
倾城咽咽口水,开口道:“我无事。”
听到自己的声音居然是景涣的,倾城瞪大了眼睛。
——自己是景涣?
这到底是怎么怎么一回事?!
站在铜镜前,看着镜子俊美而熟悉的脸庞,一脸懵逼。
倾城挑眉,镜中人亦挑眉。
倾城呲牙,镜中人亦呲牙。
倾城抬手戳腮帮子,镜中人亦抬手戳腮帮子。
倾城:“……”
半晌,倾城嘴角抽搐着离开镜子前。
——罢了,见到“风倾城”便是一切都有解释了。
门外上官催促的声音再次传来。
倾城赶忙朝外走去,还不忘调整面部表情,让自己看起来像平时面容冷淡的景涣。
站在门口的上官狐疑地看着“景涣”,问道:“你平时都寅时起,今日怎么这么迟?”
倾城心道:我该说什么说我不是景涣而是风倾城,所以作息时间不同吗?
不过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倾城模仿着景涣平时说话的语气:“没事,昨夜迟睡了一会儿罢了。”
上官推开食厅的门,两人落座,桌上有保温中的饭菜。
上官道:“你没事就好。”他苦口婆心,“你也不用总担心浅璃玥。她就算是病了三个月,在风氏又不会出事。”
——原来你风倾泽是这么解释本宗主不出面的原因的!真有你的!
当然面上倾城是不可能这么说的,她只能学着景涣日常的语气回答道:“我知。”
上官蹙眉,觉得自家师弟有些不对劲,但说不出是哪里不对:“那就行……”
“这几日你去演武场看看,然后过几日下山一次,去打探打探情况,可以吧?”
倾城心道:你都这么说了,我说不行有用吗?
倾城点头表示同意。
上官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唇角微扬,安心低头吃饭。
倾城看着得到这样一个小小承诺便开心不已的上官,心里微酸。
——现在上官真正信任的人,怕是只有景涣了。
她默不作声地吃饭,如同嚼蜡。
七月十八。
席子期拆开探子送回来的信,看着上书“药已下完”字样,总算松下一口气。
——倾城,最多三个月,你就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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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涣(看着铜镜中的脸):肿么肥四?!
一个时辰后,倾城(看着铜镜中的脸):夭寿啊,我居然变成景涣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