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使团在许都集体公费旅游了一个月,待到一个月后参加了曹彰和孙氏的婚礼后方才归去。只留下奉命担任京官的孙仲谋。汉(cao)献(si)帝(kong)给孙权封了一个看报喝茶的闲职,孙权那边倒也一派自然,并未流露出不满或者庆幸等其它情绪。单只是兢兢业业的完成并不有趣的工作。于是经过几个月的考察下来,结合大(cao)汉(wei)方对江东的调查,大汉集团许都总公司对外企驻本地员工孙权做出了考核结果公示:孙权同志自入我大汉公司以来,不骄不躁,谦虚低调。同时认真出色的完成了我司交给他的对接工作。我司调查发现其母公司江东实业集团目前对我司并未有任何威胁之心,故经大汉集团党委组织部研究决定,孙权同志在我司业已完成为期数月的调研,鉴定其合作态度为一级,准许返乡实现合理合法再就业。以上结果由大汉集团总公司首席执行官曹孟德先生认可,公证有效。
曹丕到底也没有见上孙权几面。因为孙权就任京官后不怎么来司空府串门,后来直接又回到江东去了。说到底,虽然双方只相差五岁,但孙权的一只脚已经迈进了成人世界的门槛。而曹丕今年不过是个十二岁不到的孩子。若是在旁人眼中,兴许身为弟弟的曹彰还比这个哥哥曹丕更有点“大人”的地位。毕竟这位曹子文同学已经娶了妻。为此郭照还曾同曹丕表达过自己的疑惑:“明明二公子才是更为年长的那个,司空为什么却将孙氏女许配给了三公子呢?”曹丕闻言,脸上露出了一点顽皮的笑来。似乎此事深得他心。然而郭照满脸希翼的望着他希望他能解答自己的疑惑时,他却坏心眼的说:“不告诉你。”弄得郭照哭笑不得。
许久之后的某一天,当曹丕终于娶到他的第一位夫人任氏时,郭照才终于明白曹操为什么不给二儿子娶孙氏女。也许那位枭雄早就意识到江东和曹魏之间必有一战。而曹丕早已是他心中继承人的第一人选·······继承人的正妻,怎么能是敌人的女儿呢?只可惜到了那时候,郭照想明白了这背后蕴藏的智慧和父爱,那位小心眼的爹控却又想不明白了。这是后话。
曹彰最近很快乐。因为他娶到了一位活泼有趣的小君。这位小君姓孙,芳名一个嫣字。乃是东吴都亭侯孙贲的女儿。生的高挑艳丽,虽是女儿家,言谈举止却颇为大气。言语中时不时透露出诙谐意趣。司空府女子不少。曹彰见过父亲那些风流妩媚的小夫人,见过母亲院子里那些羞怯温顺的婢女。也见过自己那些个性格迥异,或泼辣或温柔的姊妹们。但唯独没有见过性子这般独特的女子。孙嫣像只江东飞来的小燕子,唿哨一下子就占据了他心里那棵树的全部。他们同坐同起,同卧同饮,即使天天呆在一起都丝毫不觉得厌倦。姊姊打趣他们好像一对儿小鸳鸯,阿嫣也不生气。只有姊姊打趣的次数多了,阿嫣才会笑吟吟的走到他身边叫“子文你看,阿姊又打趣我!”每到这个时候,曹彰便会不服气的跳起来为他的良人做主,效法姊姊的言语道:“姊姊,你莫笑阿嫣,我听阿兄说,父亲这几日可是在为你择婿呢!”这话一出,姊姊曹靖往往就立刻脸儿飞红,刷的一下逃走了。
他的姊姊曹靖同先前的长兄曹昂乃是一母所生,均为刘夫人所出。不过刘夫人早逝,靖姊姊便一直养在丁夫人那里。这位长姊虽性格略显泼辣,但对他们这些异母的弟弟妹妹还是颇为包容的。因而大家素来亲厚,这才经常互相打趣。不过丁夫人被曹操出妻后(这是对外宣称的说法,曹家人都知道是丁夫人不要司空了。)长姊便时常闷闷不乐,连带着笑语也少了许多。曹彰听卞夫人说,因了他阿翁先给他娶妻的缘故,数日前丁夫人还修书一封谴人送了来,斥责司空不为长女择婿却先为幼子娶妻这种乱了次序的行为。说自己虽非曹靖生母,但也不忍看着曹靖被家里耽误成老女云云。自那以后,司空便把为曹靖择婿的事提上了日程。不过曹彰个人认为丁夫人这样做很讨厌。你都已经不是我曹家的人了,何苦还要管我曹家何时嫁女。可惜他作为一个小孩子,其想法不具备任何参考性。趁着这段少有的和平日子,曹司空似乎是铁了心的要将长女这场婚事操办下来。可惜曹靖本人似乎对此兴趣不大。证据便是每每有人同她提起择婿之事,她要么满脸绯红,要么蹙眉不语。加之曹操又开始忙于夺取河内郡,一时间注意力被分散走不少。于是择婿这件事便被耽搁下来,一退再退,拖拖拉拉竟过去了大半年。这大半年的光阴过去,曹靖的婚事还八字没一撇,倒是夏侯尚和曹珮的婚事几乎尘埃落定。为了迎接不日就要到来的婚礼,夏侯尚终于被取下了表字伯仁。自那以后大家便也开始用字来称呼他。夏侯家和曹家的关系千丝万缕,两家结亲自然是大家都再高兴不过的事情。下聘礼那日曹璠高兴的连结巴都忘了。被曹丕笑话了半天。曹珮羞涩的不敢出门,只让阿兄曹真替她向来跟着凑趣的曹家孩子们表达了谢意。曹真看起来很欣慰,他对曹丕表示伯仁从小跟他一起长大,他对这桩婚事十分放心。唯一不高兴的人大概就是新郎官夏侯伯仁本人了。他毫不掩饰的苦着一张脸对诸位老友表达了自己的忐忑不安——“我和阿珮太过熟悉,从小就一起长大,连她流涕是什么样我都知道!如此这般,我们如何能做好夫妻呢!”听闻此言,曹真表示你这是胡说八道,夫妻两个人难道不是越熟悉越好?曹璠认为夏侯尚说的似乎有那么一点道理。而曹丕的表达方式比较委婉,他告诉夏侯尚,虽然你我相识多年,但阿珮是大家看着长大的。阿珮是我曹家的人。你若是对不起阿珮,我定要你追悔莫及。跟随在一旁的郭照听闻此言,脑中猛然闪过史书上的某段内容。登时不寒而栗的打了个哆嗦。
夏侯尚和曹珮的婚礼热闹了一天,曹家和夏侯家的大人们比小孩子们还要开心一些。站在人声鼎沸的宴席上,看看那些刚刚经历过河内郡战役的曹家长辈们,看看那些刚刚卸下胆战心惊、迎回了安然无恙的夫君儿子的曹家女人们,看看那些还未明白生命究竟是什么,但已经在懵懂中跟着大人们学会了珍惜当下的曹家和夏侯家的孩子们······郭照选择躲到角落里,做一个安然的看客。不去打扰他们难得的岁月静好,而是尝试着去学会跟他们一样乐生忘死。她的内心很安宁。
闹了一天,那对前途未知郭照知的夫妇的婚礼终于落下帷幕。郭照不得不步行跟着曹丕回到司空府。走在路上时她看看坐在马车里的曹丕,无比怨念的想封建等级制度真是害死人。司空公子可以坐马车,自己却只能靠着两条腿跑路!想到这里她沮丧的叹了口气。车里忽地伸出一个脑袋,对着地上忙不迭跑路的郭照笑了起来:“跟着马车跑的感觉,如何?”郭照撇撇嘴道:“不太好。”曹丕笑着放下帘子,里面传来了一个欠揍的声音:“阿翁说我往后出门必须骑马。你若是听话,改日我教你骑马。”
他们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司空府时已然月挂中天。郭照恨不得倒头就睡。然而作为仆役,她生存的第一要义是伺候好主子。因此操纵着宛如行尸走肉般的肢体去帮曹丕脱掉宽大厚重的外袍时,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曹丕在铜鉴中看她。眼睛里一丝困倦也无。亮的像点了两盏小小的灯。郭照无精打采的低着头,并没有看到曹丕的眼神。直到曹丕突然低声说:“阿照,你愿不愿意做回女子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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