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这院子里的所有人都能说来路不正,郭姬也不会被包括在内。”曹丕从牙缝里轻声说。他看了甄宓一眼,冷笑道:“甄宓,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件事里你也有份儿吗,你如今就像那过江的泥菩萨,自己都难保,还想包庇这个心思恶毒的贱人?”
甄宓的脸忽而变得惨白,直勾勾的盯了曹丕片刻,她的眼底溢出了淡淡泪痕:“五官将·······在你心里我竟是这般不堪吗?今日要在众人面前这般折辱我?我甄宓可以对天起誓,从未做过任何有损五官将颜面和后宅的事!五官将何苦要对我如此厌弃?”
“我为何厌弃你你自己心里清楚,不要再在众人面前装可怜了。你——”
他回过头,冲着孙琐弯下腰,用甜蜜又冷酷的声音轻轻道:“读,一字一句,给我读。”
“你若是老老实实按我说的,明日我便让你父亲将你领回家去。日后你改嫁也罢,在家中守节也随你,再不干涉。还送你改嫁的嫁妆。可你若是执意要罔顾事实颠倒黑白,孙琐,你父亲从顷守官升上来,也不过一年时间罢?”
孙琐不说话了。片刻之后,她抽抽噎噎的向着那竹简伸出小手,抬眼对着曹丕可怜巴巴的看了一眼,眼底尽是畏惧和不甘。孙琐复又低下头,还带着点婴儿肥的白嫩脸蛋上滚落了一大滴泪珠。
“建安十八年,五月葵卯,罪臣张丙书:
建安十三年四月辛丑,罪臣于荆州江畔,受五官将府中小夫人孙氏收买,以绸缎十匹,绫罗五匹,新麦新谷各二十斤,令罪臣寻得江畔本地无赖李二,着李二至候馆中,以替郭氏寻亲为由,诱骗郭氏至附近竹林。孙小夫人又令罪臣买通江畔码头之船老大,使其行骗于五官将,谎称郭氏已乘船东渡········“
孙琐念得磕磕巴巴,从头到尾都在不断的哆嗦。一封竹简念完,她已然面如死灰,颓然丢下了竹简,转而一头栽倒在了地上。在场的几个小夫人纷纷露出了鄙夷之色,甄宓则是既哀且怒,哀其不争,怒其险恶。
“孙琐,你还有什么话说?”曹丕和颜悦色的问,可是人人都听出了他声音里那点咬牙切齿。
“贱妾·······贱妾无话可说·······”
孙琐的嘴唇颤抖着,脸上半点血色也无。抬起头看向曹丕时,她的眼中毫无神采。曹丕抬起头望向郭照,唇边有一点若有似无的笑。他清了清嗓子道:“郭姬,我打算将她送回娘家去,让她母家管治。如此处置,你可满意?”
“五官将英明决断,妾身看,这法子再好不过。”郭照说。
曹丕对她笑了笑,便冲着下人们懒洋洋的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将孙琐拉下去。他对着郭照眨了眨眼睛,似是在用眼神告诉她:“你瞧,我说了要替你讨回公道,就得替你讨回公道!”
当着一屋子人的面用眼神跟她调情,郭照有点不好意思。她飞快的看了一圈周围的小夫人们,才发现她们倒是都已经自觉把自己当成了空气。
“子桓,我有句蠢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甄宓的声音柔柔弱弱,一如她本人那温良的性子。郭照偷眼看去,就见她秀美微蹙,正对曹丕露出一脸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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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哒,罪魁祸首出来啦!有没有人猜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