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松见状,伸手向前一个虚抓。一股无形劲力,一下就将飞扑而来的肖末,束缚在空中,不能动弹。
“杀,杀了他!”杜百顺眼睛红了,呼喊得歇斯底里。
肖末悬在空中,犹自挣扎不停。只是,他被无形劲力束缚得难以动弹,任他挣得面红耳赤,手脚仍不能挣动半分。那帮匪众,何曾见识过这种手段?他们此时,一个个面如土色,再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老爹稍安勿躁!我如今早已不干当年的行当,那样不好,不利于修炼。害人终害已,你别看他们现在风光,迟早都会招来横祸,不得好死。老爹当年何等风光!如今怎样?”
“你……你……你出息了,现在来教训老子?”杜百顺怒吼。
“别生气,别生气!”杜松伸手,向前点了几下,悬在空中的肖末,一下子摔倒在地,瘫软得象一团烂泥,“我这也是为你好啊!你也趁此洗手别干了。你要做事,就做点正经营生。你要金银,我这里多得很,你要多少,就给你多少,保你舒舒服服,安度晚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现在遭罪了,就觉得怒气难平,想想当年死在你手里那些人,他们找谁说理去?”
“你……唉!”杜百顺似乎对杜松的劝说,有了感触,脸上戾气,一下子消失得干干净净,再也不是俗世之人谈之色变的苍岭飞猿了,“好吧,你看着办吧。你还有两个妹妹,都被迫做了别人的压寨夫人。唉,可怜的女儿啊!”
“这还不都是你造的孽?害人终害已啊!”杜松说罢,对着那帮匪众说道,“你们都自闭经脉,等候发落。不要让我出手,否则,你们定然会后悔。”
那帮匪众,这时一个个似乖孙子一般。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些匪众都是审时度势之徒,哪里还敢逞强?
杜百顺已呵斥起一边的普通巡匪,不大一会儿,他的两个女儿,就被引到山寨门前。
这两个女子,就是原本的杜松,在俗世里同父异母的妹妹,一个叫杜美,一个叫杜玉。虽然都半老徐娘,但她们从小练武,此时都还保有几分风韵。相比她们,杜松可显得年轻太多。
杜美、杜玉在老父的引导下,拜见她们的大哥。此二女,一脸哀怨与委曲,拜见杜松时,已泣不成声。
杜松见状,在杜百顺指引下,从那帮匪众里,将二女的男人揪了过来,任她们处置。只是,二女尽管满脸恨意,却不愿出手,杀死那两位强匪。杜松细问缘由后才知道,原来,二女都为强匪生养了子嗣,不忍孩儿失父。只是,她们的子嗣并不在身边,不知被强匪父亲送到哪里去了。
众人在山寨大门之外等了半个多时辰,官府大队捕头、捕快,才姗姗来迟。这些官府之人,自然是百里轩叫来的。百里轩本尊一直隐在暗处,并不现身。
山上匪众虽然不少,但武技高深的强匪,并不太多,只有数十个,而且这些强匪,才是主事之人。主事的强匪被抓,那些普通贼匪,再翻不起大浪,他们在官家训戒下,纷纷作鸟兽散。
杜松当年也算一位强匪,他那‘苍岭飞狼’的匪号,官府之人至今记忆犹新。如今他改恶从善,帮助官府,剿灭苍松岭上为害已久的匪患,既造福一方,也为官府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官家不但对他既往不咎,还大赞他浪子回头,予以重赏。
杜松推却重赏,改为替杜百顺求情。他替杜百顺向官家担保,保证对方从此以后,弃恶从善,做个官府治下顺民。官家念其大善之举,感其孝顺之心,爽快答应了对方请求,将‘苍岭飞猿’恶名,从官府悬赏通辑榜单中去除。
正当杜松推却官家邀请,欲带杜氏父女离开安顿时,寨门前突然来了一位中年道人。其人远远大声叫喊:“不公,不公啊!都是贼匪,同样为害一方多年,如何区别对待?那个‘苍岭飞猿’,恶名远播,若官家对其既往不咎,如何对得起四里乡民?如何对得起枉死在他手里那许多怨魂?”说罢,他又转向杜松,“况且,你一个世外之人,这里俗事,如何轮到你来过问?”
官家之人大窘,仍然争辩道:“这位杜公子,帮助剿灭匪众,于四野乡民有大恩,于官府也有大功。况且,杜公子孝心可感,愿为其父求情作保。官府赦免其父罪过,在情在理,如何不公?”
杜百顺倒没有争辩,只是一脸死灰。
杜松看着道人,粗声说道:“尊驾是为在下而来?呵呵,在下原本就是贼匪出身,还没有超脱世外,在这里仍有一些牵挂,如何管不得这里的事?道长世外高人,未免管得太宽了。”
“‘道路不平有人铲,世事不公有人管’,贫道正为不公之事而来。这位‘苍岭飞猿’,若都能逍遥法外,还有公道天理吗?”
“这关你鸟事?你不是世外之人么?”杜松斥道,“你们清霄派牛鼻子,就是一帮虚伪的杂毛。走走走,你不就是想抻量一下本人的拳头么?”
道士不再搭话,跨步向山岭上抢去,速度非常之快。杜松向杜百顺等人,略作交待后,也跟着向山岭上跑去。
山巅一块峭壁之上,道人见杜松到来,阴森冷笑:“嘿嘿,盗匪杜松,果然嚣张狂妄!道爷向果,特来超度于你。”
“向果?没听说过。”杜松故作沉吟状,“杜爷我没有那么大名声吧?你如何听说过杜爷大名?莫非你们清霄派,在我们正武门内,派有细作?”
“小子倒是机灵!可惜你投错了门派。”向果说罢,掐指一引,一道剑光飞射而出,向杜松袭来。其人已至结丹后期,攻击很是凌厉。
杜松飞快放出两块盾牌,悬于身周,紧跟着便舞起了正元长拳。只见其衣袍,无风自动,身外空中的灵力,立时跟着流动起来。悬于身外的那两块盾牌,非常之灵动,任那袭来的剑光,如何改变方向,总避不开盾牌的抵挡。
“叮叮”之声,一时之间,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