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是我的助理,敢跟我顶嘴吗?”梁弃说着要上车,郑洋洋对助理说了句,也跟着上了梁弃的车。
“我知道,但我什么都不会说。”郑洋洋看着梁弃说。
梁弃看了他一眼,低下头问道:“你什么看法?”
“我?我觉得挺难接受的,但是见他对你那么好,又觉得其实也挺不错的,你开心就好。”
梁弃说了句谢谢,不再说话,郑洋洋见他神色不好,也没继续说,一路沉默到了酒店,梁弃一进房间,准备打电话给沈白,发现沈白在几分钟之前有发消息给他。
“伯山的意思是你的意思吗?”
“是的,你在哪里?”
“北京。”
沈白发完这两个字,订了明早回北京的机票,接着关了机,他走到阳台上抽烟,发现这家民宿的风景挺好,之前一直没仔细欣赏,此刻夜深人静,楼下花园里的树木互相说着悄悄话,摇动树枝嬉笑打闹。
草木都能相亲相爱,为何人却会被所谓的理想和追求放弃感情,沈白朝天吐了口烟圈,冬天可真冷。
谭予解提着电脑正往教室走,敬老院的阿姨打电话来,说陈奶奶病重,叨唠着想见他,问他可不可以去一趟,谭予解说马上去,他打电话给另一个老师,让帮忙上一节课,急匆匆赶往敬老院,去的路上,又打电话给石子逑。
“怎么了?”
“陈奶奶病重,你要来看看她吗?”谭予解问。
石子逑自从跟家里坦白后,老妈就病了,只要他到了下班时间没回去,老爸就打电话告诉他老妈胸痛加重,是不是心肌梗塞了,连哄带吓把他召回去,他和谭予解这段时间几乎没怎么见面,谭予解没问,也没逼他,现在接了这通电话,石子逑明白,谭予解要个人陪着,毕竟他把陈奶奶当作自己的奶奶,这种感情寄托一旦失去,他心里肯定难受。
“我这就来。”
石子逑让夜班的李浪先别走,帮他守一个中午,拿着车钥匙急匆匆赶往敬老院。
敬老院的阿姨见了谭予解,赶忙招呼他:“快,就钓着一口气等你。”
谭予解看着病床上被病魔折磨得皮包骨头的老人,又愧疚又难受,他握住老人的手喊道:“奶奶,予解来了。”
老人沟壑纵横的脸苍白僵硬,手却轻轻拉了拉谭予解的手,谭予解握紧老人干瘦的手说:“奶奶,没事了,以后肚子就不疼了。”
老人的手轻轻晃了晃,谭予解说:“我知道,我带你回老家去,让家门口那颗老李树陪着你。”
老人的手又捏了捏谭予解的手,终于失去了所有支撑,从谭予解手中滑落,谭予解盯着老人看了一会,头埋在床边哭了。
阿姨问:“予解,陈奶奶的后事怎么安排?”
谭予解抹了把脸:“我来办。”
他打电话给殡仪馆,等车的时候,石子逑赶来了,远远看见他坐在一堆老人边上,神色黯然,石子逑走了过去,喊他:“予解。”
“嗯。”
“你没事吧?”
谭予解摇头,伸手将石子逑来到跟前,将脑袋靠在他腹部,手轻轻揉捏着他的手。
“人难免一死,其实死对陈奶奶来说,是种解脱,胃癌让她每天都被痛苦折磨,我们却无能为力,这样挺好的,你别难受。”
谭予解笑了:“媳妇真好。”
石子逑在他身边坐下,没好气道:“你就不能换种称呼?”
“老公怎么样?”谭予解问。
“你知不知道你脸皮真的很厚。”石子逑哭笑不得。
谭予解说知道,石子逑用余光瞟他:“我妈这几天总说胸痛,我不敢刺激她,所以我……”
“明天陪我送陈奶奶回老家,好吗?”
石子逑点头:“好,什么时候?”
“我到时候打电话给你。”见殡仪馆的车来了,谭予解说:“你回去吧。”
谭予解在殡仪馆守着,老人唯一的亲人就是他,不需要操办丧事,只需等老人火化后带回老家安葬。
到了晚上,石子逑来了,陪谭予解守着,谭予解问:“你不回家?”
“不回,陪你。”
“不担心你妈妈?”
“没那么严重,她就是吓唬我。”
谭予解笑道:“明知道还受骗,真是个乖孩子。”
石子逑苦笑,为人子女,特别还是他这样父母口中的不孝子,已经伤了父母的心,难道因为知道父母装病欺骗就不管不顾么?他知道,要他不管,他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