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瑛在家无所事事的,栾珏见了很烦,“你每天哭丧着脸在家,什么都不做,连家务活都不干吗?”,他平时是少言寡语的一个人,但只要数落起栾瑛就有上百成千套说辞,“陶姨年纪大了,她照顾你这么久,你难道不知道帮她分担些吗?”栾瑛听得耳朵生茧,戴起羽绒服的厚帽子,离了客厅沙发,跑进厨房里去。
陶姨正在熬桂圆红枣,栾瑛在一边看,问是否可以往里倒点燕麦烧。“没做过,不好吃怎么办?”,陶姨嘴上这么说,已经找出来一袋燕麦片,栾瑛接过一看,“这是即食的,我拿去用这个汤泡。”他还没说完,不离身的手机震了两下,他一看是荆平的短信,他问能不能去栾瑛家做客。
他们其实那天后时有通信,只说点无关紧要的事情,可栾瑛可从他每封短讯后窥见荆平的纠结与动摇,他为这条短信,欣喜不已,手一抖多倒了很多麦片,最后冲了一大碗,齁甜齁甜。
荆平来时是下午,他这天连晨练都提早半小时,然后就在家里客厅转来转去,到处看,好像这不是他家一样,他午饭都吃得不在心思,看到有梨汤,还问陶姨有没有剩下的,荆平爱吃甜的。“怎么好让客人吃剩下的东西,我都做好了。”,一上午陶姨都在忙着做点心,栾瑛一向没什么亲近朋友,也从不把人带回家来,这还是头一回。
栾家果然好气派,虽没有电视剧里拍得五星级酒店样夸张,但对荆平来说还是足够感叹的。栾瑛一早等在家门口,看他来了,紧张地搓手,心不在焉地笑,“你来了啊,怎么来的?”“换了两辆公交车来的,你们这还挺好找。”,荆平面上还是一派平静的,走进去后又很礼貌地与陶姨打招呼,陶姨原以为栾瑛朋友都和他一个样,长得高高大大的,没想到是个很清秀的小个子,圆眼睛,看着像年纪不大,说话打招呼都很得体。
“啊,桃酥。”,荆平拿起一片,用手托着吃,栾瑛贴着他坐,快要把他挤死,如果陶姨不在场,他就要骂人了。“你晓得?”荆平点头,满嘴的酥饼,栾瑛给他递水,他顺手接过,“这个很难做,太麻烦了,要熬猪油。”陶姨不知如今还有会研究糕点的年轻人,来了兴趣和荆平探讨各色点心做法,栾瑛半个字插不进,他只会吃不会做,暗暗后悔,栾珏说得不错,平常应该多多在厨房里晃。
他眼瞧着时间过去,还没能和荆平好好说上几句话,就装傻说些无关的话,频频打断揉面十八式的话题,荆平皱眉看他,他又作出无辜嘴脸。陶姨心领神会,放他们去,栾瑛带荆平参观家里,“楼下三间,楼上四间,你今天留下来睡吗?”,他无心一问,想荆平不太可能留宿,没想到他模棱两可地回了一句,“看情况吧。”
大喜过望,他差点把摆的一只花瓶撞倒,幸好眼疾手快扶住了,“这是栾珏最喜欢的一只,不知道什么朝代,撞烂了就完蛋。”,荆平只是瞟了一眼,“是吗?”“是啊,他有好多收集来的古董花瓶,谁也碰不得,还爱放在外面。”,栾瑛捻住瓶颈晃了晃,荆平心跟着抖上一抖。
他被留下来吃晚饭,栾瑛极尽所能让这顿饭吃得再慢一点,这样荆平就过了门禁再也回不去。可荆平本就没有打算回去,他来就是准备在栾瑛家多留一会,真切感受到他们之间差距,他或许死心。
栾瑛还不知他心思,什么都拿出最好的。
“你睡这间,这间是客房里最大的。”,栾瑛随意坐在一边的沙发凳上,看着荆平,“你带睡衣了吗,不然我这里有新的。”,荆平竟都一概接受,栾瑛自然喜滋滋地给他去拿,好厚的一套,深蓝色,栾瑛的号穿在他身上,整个大了一圈。
荆平把袖子裤腿都略略折起,露出细瘦的腕骨来,栾瑛就坐在一旁死死盯着他裸露的皮肤看,其实没有什么,平日里在宿舍也不是没见过,只是贵在他身上穿着栾瑛睡衣,意味就不一样,栾瑛拉过他双手,探寻似地揉捏,荆平皱眉,但并没有缩回去,他抬头看栾瑛,“哪天也带你去我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