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平大力拍了两下他床板,底下实在太多海绵垫,没什么作用,“没多久就要期末,你不是想把病拖到那个时候去吧。”栾瑛翻个面,平躺着,呼吸滞涩,“不就是感冒,很快就好的,不用去医院。”,他困难地压低下巴,看了眼坐在他床尾的荆平,从喉咙里发出意味不明的笑,“你就坐那,陪我讲会话吧。”
“有什么好讲的。”,荆平无语,栾瑛本想让他给讲个睡前故事,“算了,什么也不讲,你就坐着也挺好的。陪我一会。”先前吃的感冒药起了作用,栾瑛不一会就开始呜咽,睡着时还把一只脚搁在荆平腿上。
马上要去上课,梁栓拔了耳机,瞄见栾瑛睡了,压低嗓音问,“走吗?”“帮他请个假。”,荆平指指已经睡着的栾瑛,刚要从他床上下去,栾瑛鬼使神差般的拿脚勾住了他,荆平望去,他两颊泛红,病里干燥,下唇起皮,睡得不算安稳,面上若有似无的痛苦神情。
栾瑛忽然皱起眉头,说了一串呓语,后又喊不去医院之类的话,梁栓估计他是梦里发神经,又轻轻喊了荆平一声,他却没有回头,“帮我也请假。”“啊?”,梁栓没忍住,实在惊讶,荆平是认真苦学的,甚至有点刻板,从开学到如今,从来没有旷过一堂课,早退过一次,即便是那种水的不行的课。
“不太放心他。”,荆平摆手让他先去,“应该不会点名。点了的话,就说下节课交假条。”,如果栾瑛醒过来,没有退烧,他打算捆也把他捆去医院。栾瑛一只手露在外面,荆平轻轻捉住,他一手心的汗,滑腻腻,给荆平塞回被子里。
他索性坐进栾瑛的床里,栾瑛长胳膊长腿,他只能龟缩在里面床角,怕他因为出汗过热,把被子踢了。栾瑛睡着时,比他生龙活虎的样子乖顺许多,把被子给掖好,他就如同被困住,也不动弹翻身,这是难得一见的栾瑛。
与他认识已经快一年半,这么久了,曾经还以为不会与他有什么交集,可渐渐缠在一块,理不出究竟。他看着栾瑛的脸,只觉得心口涌动着说不出来的感情,不是甜的,也不是咸的。喜欢啊,曾经他也喜欢过一个女孩,他初中的前座,那是一个眼神明亮,安静却坚韧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