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陆吾:“……”
怎么形容呢,这种感觉。
就好像你去一家看起来特别有逼格特别高档的餐厅吃饭,服务员轻言细语的给你点了餐,最后上来一盘酸辣土豆丝,还是农家乐风格大粗瓷碗装着的那种感觉。
失望,太失望了。
赵陆吾抱着内心最后那点微弱的希望,没挪眼,想看看这位金毛杀马特停在安全局门口前面到底是想干嘛。
然后,他就看见前边驾驶位上的窗户也降下来了,一个长头发的女人正在打电话。
行吧。
倒是很有安全意识。
赵陆吾对这辆帕萨特失去了兴趣。他伸了个懒腰,转过身,重新窝回了自己的小办公椅,看案卷去了。
楼下,帕萨特里。
赵陆吾不知道,他回头的那一刹那,车里的杀马特爆炸头金毛抬起头,静静看着他在那个狭小的窗口里一闪而过的背影。
女人放下根本就没在通话的手机,轻笑一声:“看够了吗?我们走吧。”
金毛摇上窗玻璃,淡淡道:“嗯。”
女人启动了车。
徐鲸把假发摘下来,里面还是那一层短短的几乎贴着头皮的发茬。他把假发收进箱子里,拿出来一个笔记本。
翻开笔记本,里面夹着几张粉色的钞票,下面的纸面上用黑色水笔画着一幅速写,只有寥寥的几笔,是赵陆吾的侧脸。
徐鲸面无表情的盯着那张速写一会儿,合上了本子。
本子侧边的小锁咔一声锁上了。
坐在驾驶位里开车的垂云不用看也知道他在看什么,她勾起丰润的嘴唇:“徐鲸,你就这么喜欢他?”
徐鲸抬起眼,那双眼睛黑魆魆的,看得垂云瘆得慌:“行行行我闭嘴好吗!”
她忙不迭的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摆设,避开了后视镜里徐鲸的眼神。
其实在鲲里一直有一个说法,关于徐鲸的。
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但似乎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同。垂云记得很清楚,主要的内容就是编排他疯起来连他妈都杀,手段之凶残,甚至都不像个人。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句话放在鲲这个怎么看怎么邪教的地方一样适用。说是人家不像个人,鲲里又有谁是像个人的?
还不是看他年纪轻,一天天的又不说话,那还不是想怎么编就怎么编。
垂云在心里撇了撇嘴,开车上了京津高速。
北京和天津离得不远,高铁也就半个小时。但是放在开车上,还要往天津新港走,那堵得就不是一点半点了。
上午从北京边缘出城,到了下午四点,眼看着码头上有些工人都要收工了,他们才到了港口那个隐秘的小仓库。
庄就坐在仓库里的小床上,手里翻着一本书。
垂云瞥了一眼书皮,是加西亚·马尔克斯出了名的又厚又晦涩,丢出去能当板砖用的长篇巨著,《百年孤独》。
她笑着说:“那我就先出去了?”
在场两个会喘气儿的没一个理她。
垂云在心里破口大骂了这两个她谁也惹不起的混账玩意儿一通,但怂了吧唧的又不敢发作,很自觉地自个出了门。
庄放下书,修长的手指搭在书皮上,抬眼看徐鲸:“想好了?”
徐鲸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像是天然生成的屏障,阻挡了庄探究的眼神。他说:“想好了。”
“我不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