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胡景烟不能理解:“这是为什么,如果是这里的村民觉得我们公司的设计有问题,改掉就好了,为什么要打人?而且限制你的人身自由和通讯?”
骆一天在病房里找到一根拐杖,三言两语的解释着:“这事很复杂,关键是在这场事故里有人死了,建设方又推脱责任,我们就成了可以下手的羔羊……最重要的一点,可能人死的不单纯,先别说这么多了,赶紧走!”
骆一天说着就拉上了胡景烟的手,一瘸一拐的领着胡景烟下楼,往正门的相反方向跑。
“你行吗你,要不然找个地方躲躲吧?”胡景烟担忧的看着骆一天这个瘸子,真怕他随时自动关机倒在路上。
“没事,哥虽然没啥本事,逃命还是不在话下的。”骆一天领着胡景烟穿过后面的一片甘蔗林,回头看了一眼。
追来的那些人问了卫生站里的人,很快就有看见的人指向他们这边。
两人只得加快脚步。可是一个病患加一个女人,给他们安上马达也跑不了40时速,所以出了甘蔗林之后,小青年就快追上他们了。
骆一天心一急,领着胡景烟跑入村子里纵横交错的巷道,起码这样还能有些隐蔽,不过他们并不能求助于住在这里的村民,因为大家都是一个一村的,裤子都穿同一只脚,帮里不帮外,只能靠自己。
小青年们哒哒哒的追赶声从巷子里头传过来,不用真人过来,声音就已经把骆一天和胡景烟困住了。
胡景烟搀扶着骆一天,躲在一堆砖瓦的后面,小声道:“你不能再跑了,你的腿使不上力,到时候去医院接不上骨头可怎么办,我帮你找个地方把你藏起来。”
骆一天点头默认,他确实也是跑不动了。二人行至一条狭窄的后巷,脏水流一地,混合着饭菜的香气与臭潲水的味道,非常的令人作呕。
看样子,该是一家小饭馆堆放垃圾的地方。
“就是这儿了。”胡景烟嘟囔一句。把骆一天放下,墙壁那上面挂着一个硕大的竹编笼子。她拿下来,把盖子掀开,让骆一天躲里头去。
骆一天一人就把笼子的位置全占了,胡景烟再躲进去是不可能的。可眼下小青年追赶的声音又逼近了几分,四下找找,巷子的末端,摆着一个有一人高的垃圾桶。
面对这个发臭的东西,胡景烟轻轻吸一口冷气,捏住鼻子告诉自己,忍一忍就过去了,反正又没人看见,不丢人。
垃圾桶里的臭,还是被胡景烟低估了,她藏在里面,差点窒息而死,只能微微掀起一些盖子呼吸,看到五六个社会不良青年,拿着大铁棒从这儿跑过去,还囔囔着一定要把两个人找到。
他们走后,胡景烟怕他们又折返回来,故意又呆了一会儿,就在她准备破桶而出时,一阵有节奏的行路声,是皮鞋踩在砂石上发出的摩擦声音,很规律,一步,两步……越来越近。
胡景烟的动作打道回府。该不会又来了吧?她快臭死了!
胡景烟从缝隙里看出去,只能见到这个人的皮鞋和质感很不错的西装裤。
她估摸着这个人应该很高,因为从她的视角根本看不到这个人的脸。
而就在她思考,为什么这个人的鞋子会是一尘不染的时候,垃圾桶的盖子忽然就被人揭开了,一束刺眼的太阳光就晒了下来。
胡景烟还没有来得及害怕就眯住了眼睛,适应过后发现是那个人的身影挡住了太阳。
“怎么是你!”胡景烟震惊的指着聂初说,眨巴了四五六下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眼花之后,她才意识到了自己是在一个垃圾桶里面,头发上还缠着香肠的包装纸。
她这个出场,真是够绝的。
浪花一朵朵的胡景烟深谙男女之道,明白男人是不能追的,追的他们越紧,他们就会越不耐烦,要想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只能轻轻的撩他,让他心猿意马,所以胡景烟再怎么喜欢聂初,也没有去追他。
只是现在……她一直精心维持的淑女人设在这一刻全面崩盘了,虽然在此之前她的人设就已经蹦过了几次,却没有哪次像是这样的,全面溃败以至无法挽救的。
胡景烟尴尬又难堪的抿抿唇。
苍天呐,她还能再糗一些吗!
她还想过几天再去聂初的面前晃悠耍别的手段的,现在看来这个计划可以废掉了,她已经没有脸出现在聂初面前了。
见证无数次狼狈的她,从此情郎是路人。
胡景烟浑身酸臭,散发着一股不知名的味道,从垃圾桶里出来,下意识的离聂初远远的。
聂初淡淡的盯着她,没有露出什么嫌弃的神色,只道:“骆一天在哪儿?”
丢脸丢到家的胡景烟猛然想起来还有这号人物,给聂初指了指那个大笼子。
哎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胡景烟望着聂初的高大背影,心想,该不会聂初是故意来找她的吧,要不然他是怎么找着她的?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自带粉红泡泡。
骆一天长手长脚的被塞进笼子里,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在抗议着,疼的他快变异了。
“你怎么来了?”骆一天的惊讶不比胡景烟的少,把手搭在聂初的身上,借力而起。
“嗯,知道你有麻烦。”聂初冷冷的说。话是好话,可是听上去像是在说:我的气还没有消。
胡景烟惊喜的心情瞬间消散在眉睫,步伐也顿住,不自然的搓搓手。
她还是以为是……原来不是。
骆一天不知道是谁惹着这尊神了,聂初这么说他也这么听着。
骆一天:“不对啊,你怎么知道我有事,我又没找你帮忙,而且我看你这表情,也不太对劲啊!”
满脸都写着生气,怎么可能是故意来找他的?
“再废话就把你扔在这里。”聂初撩了句狠的,骆一天立马就老实了,但是没过一会儿,又开始叨叨。
“时穷节乃现,这回你真靠谱,回了春城,你那顿少不了……不过本来我也挨不了这一顿打,景烟,话说我不是让你去找蒙觉帮忙了吗,你怎么还把他打了?练成绝世武功没地方使啊?”
胡景烟拧巴着跟上,“我要是练成了绝世武功,我就得把蒙觉打成傻逼,他结婚了不说,害得我被他老婆误会打了一巴掌。”
“哇擦!”骆一天转过脖子去看胡景烟,瞧见她脸上还肿着,刚才情况着急没有细看,现在才发现。
“我记得这孙子好像还想包/养你来着,被你找借口溜了之后他就没有再来了,要不是这次是我让你去找他,你也不至于挨这一巴掌。”
“算了师兄。”胡景烟摆摆手,“还是你的伤重要点,本来我还想回头求求他的,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出事了。”
聂初搀扶的力度忽然变大了起来,让骆一天一惊,陡然偏头去看他,发现聂初那一股子阴郁的气场忽然就不见了,好像还微微有些兴奋。
这是啥情况???
“既然如此,以后这种胡乱跟男人去饭局的事,胡小姐就不要再做了。”聂初盯着胡景烟的眼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