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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幸,我的生活是个狗血剧,程绪得出的结果如此完美,让我不得不相信他。

我不想重复繁杂资料里的只言片语,那些监控,旁强侧击的路人证词,甚至是信件、他们的照片,他们的过去。每一幅图,每一个音节,每一个字都会令我感到锥心的痛:我只是一个替身,而秦先生为了他学生时代的白月光一路披荆斩棘,有所成就,创业成功。他苦恋他的白月光多年,他们本该两情相悦,白头偕老。 可是白月光也是个多愁善感的怪胎,他为了秦淮和学弟的吻而自杀,然后就变成了植物人,相比起来我就幸运多了。

这真是个令人感动的故事,秦淮为爱奋斗,为了治好他的爱人,他拼命赚钱,他洁身自好,从小透明变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年轻企业家。

白月光名叫季景林。他近来醒了,失去了记忆,需要秦淮全身心的爱护和高额的康复费。为此秦淮削减了给我的零花钱,抹去了我们见面的机会,忽视了他的电话,封闭了他的心。

我已经有工作了,再也不需要秦淮的钱,可是我要他的爱,它可是我的全部啊!我是阴影里的丑角,现在最明智的方法就是默默离开,这是唯一可以挽留我自尊的方法。秦淮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了我很多,作为陌生人,我理应感激他,而作为名义上自封的爱人,我恨透了他,恨不得他去死!

我给秦淮打电话,他敷衍地接听,声音依旧好听的令人心惊:“阿临,有事吗?我现在有点忙。”

阿临,阿临,还是阿林?我咯咯笑。

“那你忙吧。”我挂了电话。

———

我偷偷去看过我的情敌,像我这种没有背景的人甚至进不了疗养院的大门。我用自己进来的工资添置了一套贵的要死的行头。才得到热情的招待。

白月光不难找,毕竟他和他爱人的故事举世闻名。

季景林安逸地躺在病床上,他瘦的过分,皮肤是不健康的白。从窗子缝隙射入的阳光令他十分开心,他长睫毛,秀发卷曲,眼睛天真无邪。他是我的假想敌。在某些角度来看,我俩的外貌确有相似之处,内里却差的太多。他楚楚可怜,为爱疯狂,爱上一个人,便愿意为他生,为他死。

我就不同了,我是个俗人。从现在开始,从现在开始我一点也不想把短暂的生命浪费给大渣攻。我离开,回家,打开我们二周年的酒,全部喝掉。然后吸烟,吃泡面。在秦淮声称有应酬的白日和夜晚,我气得吐血。工作错了,猫饿了。可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球球开始抓我,它和它的主人一样坏。我想揍它,无果。便把它塞进航空箱,连夜打车,去城市那头的杂志社,然后把它扔给林筱,她是一个属于昨天的记忆,一个喜欢调戏我的大学女孩。

——

当然,程绪的调查大手大脚,我也没指望他能瞒过那些比狐狸还灵敏的人,但力图重修旧好的秦淮显然不在此列。

不久秦淮的敌人找了过来。

季景成是个疯疯癫癫的小帅锅一枚,性格气度十分迷人,长相还有点白月光的影子,而且是个货真价实的小gay。他几乎像我一样可爱,可是

我对着他的脸几乎是厌烦透了,就像我讨厌自己一般。我不想知道他们家错综复杂的关系,那肯定又是令一个爱恨情仇交加的苦情的深渊。我们只关心眼前,金钱,利益,我们发出心照不宣的笑,然后愉快地达成交易。仿佛是神交已久的知己。

回去的时候我又给秦淮打了个电话,被他挂掉了。

我又打了一个,没有人接。

这可不是我不给你机会,秦淮。

抬头,天还是那么蓝。

我有大把的时间为背叛秦淮做铺垫。我所知不多,但拥有秦淮几近轻视的信任。我去过很多次秦淮的公司,更是在他重要的办公室消耗过很多个无聊的下午。我轻松地来到秦淮的办公室。没有人会试图拦住他们假象中未来的“老板娘”。这里没有秦淮,秘书说他出差了。但我听说他和季景林去海南了,一路上风光无限,连屏蔽我的朋友圈就发了好几条,俨然一对快活的神仙眷侣。

有了机会,我就这样做了。秘书打电话给他,秦淮对我慌张地解释他最近的行程,外放的声音在充斥着他的办公室,就连秘书都为这拙劣的谎言嘴角抽搐,她看着我在秦淮的办公室哭了很久,拨了她的茶,撕了秦淮水晶相框夹层的照片(上面是笑着的秦淮拦着略显娇羞的季景林)。我蜷缩在沙发上,痛不欲生。

季景林的碎片脸在地上恣意的嘲笑我。

秘书体贴的关上门。

我即刻跳起来,按照季景成的要求操作,然后把消息传递给他。

离开的时候我在秦淮的照片脸上踩了一脚。

我们把秦淮推向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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