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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呼唤,她的妥协,连通了这么多年来我们之间几乎断了的线。

我游离与家与朋友之外,曾经把秦淮当做自己唯一的倚靠,却终是发现自己错了,或许自己当初真的是年轻气盛,竟然没有发现甜言蜜语都是假的,只有家庭才是唯一的倚靠。我应该回去,回去看看,要不然我会内疚一生的。

我急急忙忙请了假,归心似箭。赶汽车,转机,我想了很多,过去的事情,好的坏的,忧郁的我,姐姐的笑脸,家人对我学业的骄傲,父母发现我秘密时的暴怒,然后是无尽的争吵,断裂,多年傻乎乎的受骗。

到达县城汽车站的时候时间正好,我买好票,转乘大巴车,家乡温度不比小城,我在座位上缩成一团,连日来的奔波让我顾不得吃饭,胃也坏了,我又冷又怕。

人们都说近乡情怯,我被汽车丢下,看着眼前依稀有些熟悉的景色:街道被拓宽,遮挡视线的老树被伐掉,商贩的的领地被规划成一个个小格子,我向前走,偶尔有一两个相熟的人,我看不真切。

寻着地址,终是到达了生活过很久的地方。

我鼓足勇气按门铃,轻声说,“是我。”

门向外打开,是父亲,他看上去还不错,至少不像母亲形容的那样糟糕。

我看着他,直到意识到自己呆立在门前。

他鼻子出了一口气,扭过头,用余光偷偷看我:“你回来了。”

母亲迎过我肩上的包和临时买的礼品,贪婪的注视我,我看着他们熟悉的却被年华拂过的脸,一时间无言。

“爸,你还好吗?”我换了鞋,问。

“还好,还好。”他关好门不自在地说:“别听你妈夸张。”

“嗯。”我很庆幸他还好。

就是……想我了吧,我悄悄想道。

我还是有些不舒服,索性坐在沙发上,爸妈在忙忙碌碌慌慌张张的洗水果。

茶几上有备好的茶和纸杯,还有些寻常的花生瓜子和苹果,像是来过客人。

我扫视四周,有些东西是熟悉的,家里换了新沙发,养了一些枝叶茂盛的花,还有大而轻薄的电视在播放着时下的伦理剧。

我的胃很空,万事都提不起精神,也顾不得花生的味道有多么讨厌,只是一个个扔进嘴里。

累了,便侧躺在沙发上,也不知道爸妈在做什么,关了厨房的门,小声的争论不休,水龙头也不关。我爬起来想提醒他们,母亲却已经出来,独留父亲在厨房里打电话。

“你累了吧。”母亲看着我疲惫的脸,眼神有些忧虑,又有些躲闪。

“爸没事吧。”我问。

母亲笑了笑,眼角有些皱纹:“没有大的问题。”她看我眯着的眼睛,又说,“你肯定奔波了很久,休息一下吧,这些都不急,房间还在。”

房间确实在,我没开灯,依稀借着暗下去的天光看到摆满桌前的笔筒,还是以前的模样。

母亲在衣柜里拿出被子,为我铺好床,床软软的很暖和,有阳光的味道。

“快睡吧。”

我点点头,钻入被子。

门被轻轻关好,我用被子盖过眼睛,使自己陷入完全的黑暗中。

很快,梦翩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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