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我也不算是丢了你的面子。”考斯特先生暗想,“死小子,幸好我多了个心眼,跟着施琅过来,要全指望你,那就全军覆没了。我今天可算是大大的立了一功,等我死了以后,我的墓碑要做成饭盆的形状,里面每天都要进贡给我最新鲜的猫粮,记得给自己找个伴,不把宫寄真小姐追到手你就别当人了,结婚以后可以养两只猫,但是名字都不能比我长,教育要从猫崽抓起,要让它们从小就知道谁是家里的猫老大……不,不行,还是养条狗好了,养条呆狗你就能一直记得我到底有多好。以后我也不在你身边了,做噩梦了就自己裹好小被子吧,夏天蚊子多,没有我除蚊你记得买电蚊拍;你一直熬夜干活,没了我连偷懒的借口都没有了,你这傻瓜可怎么办……”
考斯特先生越想越觉得舍不得角诚意那个傻小子,没有它抓耗子养家,这手无缚鸡之力的铲屎官会不会饿死?可恶,明明已经是个大人了,怎么还让它一只猫这么操心!那傻傻的眼镜小子啊,怎么这么放不下你!可恶,一想到他可能在它时候另寻新欢,抱着别的猫暖被窝,考斯特先生的泪啊就止不住地流,不,这不是泪,一定是它太热了流下的汗!
不行,一想到铲屎官那单薄的身影,考斯特先生就激发出了全部的求生欲望,它累死累活付出了那么多,铲屎官还没好好孝敬它呢!不行!绝对不能死!拼着最后一口气,考斯特先生在水中做最后挣扎,突然一只手将它捞起。
原来是施琅,她一碰考斯特先生,对方就同样受到气泡的庇护。
考斯特先生耷拉着猫头,已经在心里计划重逢后要如何教训角诚意了。
与此同时,水下战况恶化起来。
宫寄真虽然有宫的血统在身,但实战经验不足。
商遗爱因为分散出一部分念力保护施琅,攻击力大打折扣。
两人身上都挂了彩,虽然都不致命,但一道一道终究是拖慢了他们的速度。
体力在消耗,但对手却不知疲倦,这样下去,迟早是要落败。
商遗爱又用剑放倒一个武士,一面抵挡其余四五个武士的进攻,一面回头朝宫寄真喊道:“必须想个办法,不能继续下去了。”
宫寄真的头发在水中宛如海藻,有种凛然不可侵犯的女战神的感觉,她转身回头又踹倒一个武士,回应道:“可以用阵法对付武士,但……”
但宫寄真哪里会料到有一天真的跟古籍上记载的傀儡武士狭路相逢?她作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现代鱼,陆地栖鱼,写得了代码,斗得了流氓,却唯独没有学到这一古老的技能。
而商遗爱,少时就离群,又是商的身份,对阵法这类事情也不知情。
宫寄真一个失神,手上的剑被击飞,长矛从她手臂边上擦过,血液冒出来溶于水中,宛如舞女轻薄的红纱。
商遗爱急忙转身救他,武士们徒有武士虚名,却无武士精神,趁此机会进行偷袭。
武士本就是水,在水中如同隐形人一样来如无踪,只有突然发力时才能隐约看出他们的轮廓。
眼看水下两人就要被串成一串,武士却突然停下动作。
施琅竖起耳朵,听到一阵低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那声音如同僧侣的呢喃,带着庙宇的肃穆,声音越来越大,而武士如同融化的冰人,最终归于水中,化为无形。
“情况怎样?”角诚意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他们不会好,你也一样。”宫先生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大书房的墙壁缩进地板之中,显露出里面的布局。
虽然没有墙壁,但水却生生停住,宫先生负手站立,看不出任何表情,管家站在他身后。
“宫先生,你非法囚禁、伤害宫族、商族成员,事实明白,证据确凿,我以淹城地方官的身份……”
“无知小儿,”不等外面的角诚意说完,宫先生打断了他的话,“他们先死,然后是你。”
“到现在,还想负隅顽抗吗?”角诚意继续道,“宫先生,我想您对自己的号召力过于自信,同时也小看了淹城地方分署的实力。”
“角诚意是吗?”宫先生说,“我还记得你,别打着公事的幌子,承认吧,你为了你妹妹这样低劣的生物而一直在观察我,和我作对。”
“你不配提她。”角诚意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冷静,几年的潜伏,他以为已经练就一身隐忍的本事,但听到对方这样轻蔑地提起那桩令他家破人亡的旧事时,他的血液全都涌上头顶。
“你们把她教育得很好,但那天她还是跟我的人走了,”宫先生说,“想知道是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