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怀中拿出一颗流动着七色荧彩的白色珠子,桂圆大小,温润美丽,这就是妖狐的内丹狐珠,难怪说红姐修为大减,没法动武,是因为狐珠不在身上。
“此物我就交给老板,老板帮我转交给巧红。”
魏意手:“好。”
慧真要走,魏意站起来送了送,“大师这就要走了吗?离开元安市?”
“嗯。”慧真的视线在食堂内留恋地看了一眼,坦白的毫不遮掩的怀念,“我会在元安寺中挂单,如有事,可以来找我。”
魏意记下,这要是红姐想要见人了,他可以转告。
“那狼狈就留给老板了。”
“啊?哦哦,多谢。”
看着惠真和尚走进浓雾中,魏意松了一口气,喊来了涂白收起那狼狈的尸体,涂白说可以做好吃的。魏意摆了摆手,算了吧,他不想吃,最后全给了涂白做药。
等慧真一走,整个大食堂重新活了起来,紧缩着一口气、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的妖怪们重新开始推杯换盏,气氛逐渐活络了起来。
在楼上的红姐,也下楼了。
魏意把狐珠给了她,红姐颠倒众生地笑了笑,“在他身边放了百年,都沾染上他的味道了,可真是臭不可闻。”
红姐穿着低胸的米色连衣裙,高低起伏的阴影随着移动尽显魅力,她坐了下来,脸上看不出丝毫怅然。吞下了那颗狐珠,红姐说:“肯定很好奇我和他的关系。”
魏意摇头,他没有啥好奇心,一点儿也不想知道。
红姐今天却非常有倾诉的欲望,眼神迷离地看着远方,她说:“我和他……算了,我不说了。”
已经做好侧耳倾听地准备的魏意一个趔趄,差点儿就给红姐跪了,“哦,就这样啊。”面无表情地说完。
“一个老套的故事,初入人间的我撩了一个想要破情关的和尚,输的人抵押一样东西在对方的身上,我要的是他的精元,他问我要了狐珠。”红姐笑了笑,“现在看到了,结果是我输了。”
她站了起来,“老板我请一天假,明晚这个时候回来。”
“哦。”魏意准假了。
“他说在哪儿?”
“元安寺。”
“嗯。”红姐走了出去,飘忽不定的声音传来,“我为他舍下族人、舍下一身妖气,他却要成佛来度我……”
这也是有故事的妖生。
···
旧情人的出现直接让红姐请了一天的假,第二天魏意站在窗口后头给客人们打菜,收到了失望的眼神无数。
给个眼神就算了,竟然还有直接说出口的。
“大美人呢?”
“漂亮小姐姐竟然不在,好失望。”
“唉,还我的漂亮小姐姐。”
“我可是特定过来看小姐姐的,竟然不在。”
“老板,小姐姐没有辞职吧。”
魏意第一百零八遍地回答,“不在,休息,没有,明天就不是我。”他说的嘴巴都要干了,恨不得打印一张纸头贴在玻璃上,让所有人自己看。
无奈地打了个哈欠,魏意往外面瞧了一眼,队伍还是一样望不到头,视线在队伍中扫过,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单人来的、携着伙伴一同来的、拖家带口来的……很快他就看到一只挥来挥去的手,顺着手臂去看手的主人,魏意瞪大了眼睛。
他乡遇故知,前任!
也不能够说是前任,就是魏意上高中的时候的同学,那时候青春懵懂,就对顺眼男生有了不同的情愫,完完全全的暗恋,对方都不知道的那种,魏意也从未想过让对方知道的那种。
队伍移动,很快就到了白宇洲,他笑着和魏意打招呼,“我一进来就看到站在窗口的是你了,你怎么也在元安市啊。”
“我才要问你呢,你怎么到了元安市来了?”魏意指了指旁边,“你先打菜吧,等我不忙了,去找你。”
白宇洲点点头,“那行,我打菜了,我要这个蚂蚁上树,那个鸡翅包饭,一叠红烧鸡脚,还要那个汤,那个是什么汤啊?”
“是胡萝卜排骨玉米汤。”
“哦哦,我看着也像。”
“……这个一看就看出来了的吧。”魏意记得上学那会儿白宇洲就分不清食堂里的各种菜都是些什么,对打菜阿姨说的就是我要这个、要那个、还有这个……“这个、那个”可以通用一切。
“哈哈,你知道的,我不认识。”白宇洲又看到魏意拿了一个甜点和一个小凉菜出来,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吃这些够了,不用再加了。”
“这是我们大食堂的免费甜点和小菜,今天提供鸡蛋布丁,香草味的,小凉菜是凉拌黄瓜,爽脆酸甜。”
“这么好!”白宇洲摸着自己的脑门,抹掉了厚实的刘海后露出上移的发际线,“难怪有那么人来你这儿吃饭,我跟着老板一起来元安市的,在微博里看到大食堂的推荐就过来吃的。”
“我在这儿定居呢。”魏意把餐盘推给了白宇洲,“你先吃,忙完了我来找你。”
“行,你先忙着。”
这一忙就有是半个多小时,等人稍微少点儿了,魏意就让涂白来接替自己。
从厨房出来,魏意没有找到白宇洲呢,先看到陆奉廷回来了,惊讶地挑挑眉,“下午不工作了,回来了?”
“忙了一段时间,有了很大的进展,给自己也给员工放个假。”陆奉廷走到魏意旁边,凑到他耳边说话,嘴唇不经意地擦过了魏意的脸颊,“下午,我们一起去接堂堂。”
魏意一蹦三尺高,慌张地看着左右,压着声音吼,“你干什么呢,大庭广众之下的。”
“亲自己老婆怎么了!”
魏意瞪大了眼睛,上上下下看着陆奉廷,不可思议地说:“你被人穿了吧,说这种话。”
“我只是说了我一直想说的话,与其藏在心里面,还不如说在口中。”
魏意:“……哦,那以后多说点儿吧,现在说话听起来顺耳多了。”他暗暗嘀咕,“以前让多说一句好听的都不肯,现在却不要钱地往外倒,啧啧。”
不得不感慨,分开才是治愈一切的良药。
陆奉廷被看得有些无奈,知道再待下去就要受到魏意直指良心的批判,只能够使出走字诀,“我上去换衣服。”
“嗯。”
“我可上去了。”陆奉廷变得有些黏人。
“干啥?”魏意踮着脚找人,大食堂内人头攒动的,也不知道白宇洲坐在了哪个犄角旮旯,竟然一下子找不到。
“我现在要上午。”陆奉廷强调了一下。
魏意莫名其妙,“是啊,我知道了,你要上去换衣服。”
陆奉廷委屈了,“你以前还会问我一句的。”
“问什么?”
“问我吃饭了吗,要吃什么。”
“……哦。”魏意像是打发孩子一样,关怀张口就来,“那你吃饭了吗,要吃什么,我让王海洋去做。”
陆奉廷觉得自己有病,竟然绕着这个小事儿缠着魏意说话,“我没有吃呢,我想吃你给我挑的。”
魏意嫌弃地搓搓胳臂,“肉麻兮兮的,知道了知道了,你去你的,下来后一起吃饭。”他忙到现在也没有吃呢。
赶走了越来越粘人的陆奉廷,魏意继续找人,这回一下子就找到了,其实就在自己跟前,离着三四米的位置就是了。所谓灯下黑,大概就是这样子。
往白宇洲对面的位置一坐,魏意看看高中时候曾经有过好感的男生,和记忆中完全就是两个人,以前……呃,好吧,以前的印象已经非常模糊了,他就记得是个个子很高、穿着运动服在篮球场扣篮的青春大男孩儿,不是现在是个用过长的刘海遮掩发际线后移的事实、眼角眉梢带着过度加班的疲惫的男人。
果然,岁月最摧残人。
能够将记忆中那么一点儿小美好统统绞碎,变成苍白的、毫无美感的现实,就像是脸蛋儿看起来毫无瑕疵的美女卸了妆露出层层粉底掩盖掉的痘痕、晒斑、脂肪痘一样。
“魏、魏意。”
“嗯?”魏意从回忆与现实对比的怅然中走了出来,疑惑地看白宇洲。
白宇洲结巴地说:“你、你和boss什么关系?”
“boss?”魏意挑眉反问。
白宇洲说:“刚才和你说话的就是我们老板啊,陆氏的老总,我跟着他来元安市的,是开拓新产业的元老级员工了。”现在不是自豪这些的时候,他纠结地看着魏意,“那个魏意,你和boss的行为看起来很亲昵,你们不是朋友的关系吧。我不是别的意思,我不歧视什么,就是那个,我听说boss已经有孩子了,还有爱人。你抽身出来吧,我们这些小人物是斗不过这些大老板的。”
魏意:“……你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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