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自知时日无多了。下了最后的命令。让人去将路也召回。
为皇家守灵的路也心思哪在这里。一听到主上召唤,忙的顾不上梳妆打扮直奔皇宫。
这一天,主上叫了几个肱骨之臣和程墨修,交到了往后的事儿,无外乎,我把南朝交给你了,一定要好好的看着南朝的江山。
众人心知肚明。
程墨修命令严守皇宫,城外也开始戒严。
而胆敢拒绝太子的江月儿,跟个没事儿人一样,该干嘛干嘛,有人埋怨江月儿,可是却不敢言。
田氏倒是理解女儿,毕竟江文儿就是前车之鉴。理解之余,甚至还夸赞,“这胆魄,有我的风貌。”
也就江昊瀚叹气:“你们是遇到好太子,这种没面的事儿未惩罚我们就不错了。也许现在无暇顾及呢。”
程墨修却是是无暇顾及。
在主上交代完了之后。让所有的人,大臣和太子都出去守着了。后宫的嫔妃们一律的都在门外哭诉,即便这些人,有些甚至连主上的面都没见过。
在外面守着的这群人目光下,路也穿着一件与他及不搭配的褐色长袍,腰间一条朱红的细麻绳腰带,十分素朴。宫里的人从没见过这么落魄的路也。可是主上在这最关紧的时刻,却将他召了回来。
程墨修撇了一眼匆匆而入的路也。又打量着坐在殿中的其他各位大臣。大家都心照不宣。
路也可是主上的心头肉啊。
“主上,主上。”方跨进内殿。路也早已哭成了泪人。
半跪着在主上的榻边,两手握着主上的手。轻轻在有些不清醒的主上耳边道:“我来了。”
主上微微睁开眼,方才对大臣们说话已经让他很累了。
半晌,一个字一个字的道:“你、来、了。”
瞧着主上心里还有他,路也抹了抹泪:“是,小路子来了,来伺候你了。”
主上的右手被路也抓着,左手费劲儿的从金色御被中伸出了,想摸一摸路也。路也保持着跪姿,挺了挺腰,往前伸了伸。好让主上摸到他的脸。
一只干枯的手碰到了同样有些干燥的脸。
主上的手以前是那么水嫩,如今病的像耄耋老人的手。路也的脸因着在外守灵没有往日那么滋润。
“你瘦了。”主上道。
路也含情脉脉的望着主上:“没有。我好好的。”
“小路子。”
“在,主上,我在。”
“我走了,你怎么办?”主上侧头问道。
路也的泪从脸颊划过嘴角:“我不管,你说过你爱我,你去哪,我也去哪儿。”
“傻子。”主上说道。
路也将头轻轻的放到主上的御被上,歪着头望着主上。
主上太累了。说了好久的话。
慢慢,又闭上了眼。
路也一直跪在那里。眼睛眨也不眨,就这么望着熟睡的主上。
殿外有人不耐烦道:“招个太监进去半天是什么理儿?”
路也听到了,可是他不再乎了。
太医已对程墨修道,就是这两日的事儿了,白事儿该备的要备下了。
所有的人,都没出宫,一直在偏殿守着,彻夜守着。
皇宫的琉璃灯彻夜通明。
路也就趴在那里睡着了。不知哪个时辰,他醒了来,他摸着主上的脸,依依不舍的望着。鼻子下面已经没了呼吸了。
路也不再睡了,就这么望着,从天黑到天明。
直到旁边有太监察觉不对,抹了抹主上的气息。立马大哭了起来。
“主上,殡天啦。”
瞬间,整个皇宫都在回荡着一句:“主上,殡天了。”
门外守着的大臣们立马破门而入。率先跪地哭了起来。
前头刚刚哭完,紧接着,所有的人一齐的朝程墨修跪拜:“迎新主上登基。”
程墨修还没反应过来,这迎新也太快了吧。
路也收在眼里,起身,望着地上跪着哭诉的大臣们。
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