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没有特意设仙帐,却是理所当然的没有任何嘈杂声,这样的悄无声息当是南荣门中自觉性的。
这份寂静,在房中同样存在,长明灯暗了许久才被打破。
“上仙,你……睡了吗?”羽笙轻言轻语,最先开了口。
耳边终于有了动静,澜墨贴在边上的脊背却不觉一紧,倒是比她那身下的玉石还要僵硬了。
羽笙没有听到回应,犹犹豫豫侧过脸去,见澜墨目不转睛地盯着空荡的房顶,便自顾自地开口问:“上仙,法界是什么样子的?”
“法界,三界之上。”
“没了?”
“没了。”
羽笙两腮鼓鼓,就在澜墨以为再没有下文的时候,又听她幽幽说了一句:“那还真是无趣呢。”
“……”忽略心头意外闪过的一丝失落,澜墨盯着上方的空白正色道,“凡所有相,皆为虚妄。”
“上仙距离这般境界遥远吗?”
“一重。”
“哪一重?”
“不知。”
“不知?”
“嗯。”
“若参透了这一重呢?”羽笙追问。
“是为圣神。”澜墨依旧沉声回应。
……
一番解惑后,房中再次陷入沉寂。羽笙侧卧着痴痴望着澜墨的那张脸,澜墨依旧平躺着盯着屋顶。
哪一个都没有闭眼。
良久,羽笙再次主动开口:“上仙,何为妖呢?”
“绝道殊体,谓之妖者。”
“当何如?”
没有回应。
“当、何如?”
自然是除之。
可不过最为简单的两个字,澜墨却是没有说出口。难道歇在了南荣墨的闺房,自然也沾染了南荣墨的情感吗?不过是一个圣器,其魂识强悍到如此地步?
澜墨微微摇摇头,觉得自己此番三界之行的不顺致使自己生了这许多的荒唐想法。她忽而一个翻身,从石榻之上跃起,几步走出卧房,在外殿寻了一只蒲团盘坐其上。
果然……与有夫之妇还是需要避嫌的,即便人家的夫君同为女子。
打坐片刻后,澜墨的心神渐渐恢复如初,莫名的烦躁也不见了踪影。她开始凝神感受这间房中的气息。
可是并无所获。
看来南荣墨是真的看不上这处简陋的闺房,没有留下自己一丁点的修炼痕迹。
卧房中,羽笙独自一人躺在那里。这是她第一次睡在这里。从前与南荣墨的大多数时光都是在圣域度过的。
这玉石台在夜色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就像是她心中的那个人,即使度过了百年之久,依旧浸润着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