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可能，谁会娶青楼女子为正室！”庄夫人的神情中带了十足的嫌弃。
庄雅素点头。“没错。正是因为除了相貌之外，男子择妻还要考虑种种其他，这才让我等容貌不那么艳丽之人有了机会。所以，既然容貌一项上不如人，索性再别处找回来。娘你放心，我有十足的信心，让那鱼羞花的日子不好过。”
“你也别太与人家过不去了。”庄夫人再劝道。
“弟弟又不是没跟咱们说过，那鱼羞花是个什么人，你我都知道。再加上宴席上的这几出戏码，这整个大楚，哪还有看得上她的人来。”庄雅素毫无忌惮笑道。
庄夫人点点头。“也是，只是你是正妃，总要有些气度。”
庄雅素知道这是正理儿，便点头答应下来。其实她自己对这一桩婚事是极满意的，一则因为自己是正妃，二则是因为这侧妃没等入府，就已经先失了人心。
“一样米养百样人。说起来，那鱼家的二姑娘就十分的招人稀罕。”庄夫人叹道。
庄雅素一哂。“人家才是真正的命好。我瞧着五殿下那样冷冰冰的人，竟也肯陪她在屋里坐着，足见是真心喜欢了。呐，咱们跟人家是比不了的，人家算是什么都有了。”
庄夫人见她语出羡慕，但却并没有自怨自艾的意思，更没有怨怼之情，心下便有几分欣慰。拍了拍庄雅素的手背，笑着说道：“还是我庄家的女儿好。”
雅素笑笑。“不是女儿好，而是女儿有自知之明。鱼摇星是聪明人，更是有本事的人，更更是有福气的人。这样的人，咱们最好与她做朋友。”
“是这么个理儿。”庄夫人眼含赞同。“好了，今儿皇帝也与你父亲说了，这大皇子年长，这婚事索性紧锣密鼓些。你父亲满口答应，皇帝也算给颜面，亲自定了你的生辰作为婚期。”
“我的生辰？”庄雅素的眼神中颇含欣喜。能用自己的生辰做婚期，这是陛下对自己毫不掩饰的赏识。可见，这皇帝压根没考虑鱼羞花这位侧妃的心情。
“正是。”庄夫人笑道。“半月之后就是你的生辰了，你可要快些着手准备了。嫁妆自是早早备好，其他的东西却都要现在张罗起来。”
“母亲放心，这些事我都替表姐张罗过，我最熟悉不过。”庄雅素笑眯眯道。“却不知，鱼府听说这个消息，该是作何反应？”
鱼府自然是开了锅的。且不说光何万利就把鱼羞花训斥了几十遍，光是鱼辅国今日也变得厉害起来。
“花儿，不是为父说你，你实在不该与星儿过不去。为父明明跟你说过，那对面的鱼府虽然是记在五殿下的名下，但总要很快赠给星儿的。”
当鱼辅国第四次说起这件事的时候，鱼羞花终于爆发了。“鱼摇星鱼摇星，你心里就记得你那个便宜女儿！你怎么不想想，人家已经自立门户了。如今你的女儿只有我，只有我鱼羞花！”
何氏陪着女儿骂鱼辅国。“正是这个理儿，若是你有能耐，且帮你的亲女儿解了眼下的围。若是没这个能耐，就闭上你的嘴。往后，你也别指着你的女儿给你挣前程！”
挣前程几个字到底是刺痛了鱼辅国的自尊心。他的脸色由正常变成潮红，最后又变得惨白惨白。
“我鱼辅国这辈子，就是毁在了挣前程这三个字上！”他气得双手颤抖，却依然努力用一根手指指向了何氏的脸道。
今日在宴席之后，那些原本对自己十分奉承的大臣无一不躲着自己走，显然都是因为皇帝将鱼羞花贬为侧妃之故。
这侧妃与正妃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实际上却是差别极大。说白了，侧妃只是妾室，将来也只是一个妃子罢了。
更何况，鱼羞花这个妾室，已经得不到皇帝公公的欢心了，还能翻出什么花去。
故而，鱼辅国今日是受尽了白眼和嘲笑。再加上皇帝今天虽然没有直接训斥他，却也派人亲自撤了他面前的几味菜肴，足以看出皇帝的不满。
这般种种都落在了鱼辅国的身上，他也算是心力交瘁。再一回府，瞧见这鱼羞花与何氏闹得厉害，便更觉得厌烦。于是，这么多年的隐忍与痛苦，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何氏头一回见到他与自己这般顶嘴，一时也气得血气上涌，一条粗壮的大腿踹了眼前的椅子道：“你是疯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