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蔚几乎无法察觉地叹息了一声：“虽然我希望你考虑考虑，但是不管你怎么选，我都尊重。”
一个月后，香港机场，徐亮推着大行李箱，正要进安检口。他扭过头，想要跟李蔚说些什么，后者在旁边打着电话：“对对对，研究部的同事报告已经出了，他们比较看好……对，对，跟ECM那面也通过气了，第一轮投资者反馈还不错……”
徐亮静静地等着，直到后面有人不断地小声：“唔该，唔该”，然后超越他们。
李蔚挂了电话，徐亮握起她的手：“好好吃饭，工作别太忙，休息好。”
李蔚狠狠地点头：“嗯……我尽量！”
徐亮还想说些什么，李蔚的电话又响了。她的手挣脱出来，接起来。
徐亮等了几秒钟，李蔚还在忙着应答：“是……嗯，他们现在还在锁定期，倒是不着急……”他想了想，径直往前去了。
李蔚的电话打完了，回头，看到徐亮已经走进安检口，头也不回。
她回想起，一年前，她在同样的地点接徐亮从纽约抵港。她望眼欲穿，他手推两个黑色大提箱，略带疲惫，远远看到她，抬头跟她示意，刹那间笑容灿烂。她飞奔过去，结结实实跑进他怀里，仓皇如她，终于跑进她熟悉的安全和妥帖。那时候她抬起头，端详他，用手摸了摸他的下巴，还没忘了揶揄他：“看看你，胡子都没来得及刮，野人一样。”他看着她，眼睛亮晶晶地，不说话，静静地笑——是啊，他从来就没跟她计较过。
她的内心一瞬间变得格外柔软。她用力挥手，希望徐亮能够看到她。他推着行李，立刻就消失在人头当中。
出发大厅里，依然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纵横交错。每个人都在着着急急地赶往自己的旅程，赶往他们自认为对的方向。
手机又响了。李蔚接起来：“小小？”
对方仓皇失措的声音，劈头盖脸而来：“李蔚，印尼地震了，7.8级，周旭东正好在那儿出差呢，现在手机打不通啊。你说，他不会有事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