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3)(2 / 2)

曾经作为中国科学院乌鲁木齐分院最年轻的研究员、成功发表新疆羊毛性理改良研究报告、并顶着巨大压力把该技术应用于某国营皮毛厂、并成功使其顺利扭亏为盈的刘敏孜女士,老陈太太,正盘着腿,集中精神对付点心盒里的蝴蝶酥。

她一扭头,麻利地甩锅:“问你爸要!”

送赵克功出来的时候,她盯着赵克功:“我说,你,什么时候跟我父母这么熟了?”

赵克功无辜地答:“其实,主要是我爸妈跟他们熟,熟了三十多年了。”

三月,陈家瑜从美国休假回来,发现爸妈家的玄关柜台上,又多了新照片。

老陈、老刘、和另两位老人家,穿着唐装坐在前面。赵克功穿着大俗的黄色马甲,站在后排,做作揖状。

对于这个一拖四的排列组合,她感到有些别扭,给赵克功打电话:“我说你呀,也够拼的。下次去北京出差,我专门去大栅栏,给你带个明黄色西瓜瓢的帽子,末代皇帝那种,特别特别配!”

她自己也有些奇怪,工作中她很少说话这么刻薄。就算日常生活当中,对待一般朋友,她也一向从容亲切。

话说她又上了一个上海的项目,这是她连续第N个项目在上海长待着。

林小小经常笑她:“香港的房子干脆别租了,浪费钱,或者,转租出去。”

陈家瑜笑着摇头:“不对,租房对比百分之十五和百分之四十五的税率差,哪个更高?这个模型很容易算啊!”

最近她和赵克功经常见面,主要是这个项目不忙,她回爸妈家的次数多了许多。这才发觉,原来爸妈和赵克功的爸妈,每周末都会聚聚。大多数时候,赵克功都会陪同。而她自己,最近才参加了两次,主要看着赵克功跑前跑后,点菜、倒水、打包、开车门、上楼梯,井井有条,仿佛出厂自带愉悦自如的陪伴长辈模式。

她自觉甚是汗颜,自己向来缺乏和老人家相处的技巧,只能在参加的那一两次,抢着付账且未果而已。

赵克功的爸妈,见到她的时候,啧啧称赞:“看看我们家瑜,小时候就看出来了,长大了果然又文静又好看。”

她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场景,是和一帮维族孩子对峙着,怒目而视。拉条子蹲在一旁,哭得震天响。带头的那个恶霸孩子,嫌弃地看着她:“看这鼻涕,比男孩子都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