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都不禁笑起来。
赵克功去和医生确认出院日期，又走开了。
小小扭头，问陈家瑜：“叫什么？”
陈家瑜：“英文名字Chloe，中文名字已经请四位老人家想了，还没决定。”
小小在病床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升级为当妈的，感想如何？”
陈家瑜若有所思：“嗯，感觉……好像无比强大，可以去做任何事情，去保护她……又好像特别超然。很多以前特别在意的事情，比如工资涨幅、同事关系、客户要求，等等，跟我女儿相比，都不值得一提了。强大的感觉呢，就算我去街头支个馄饨摊，也能养活她。”
闲聊起项目和公司的事情，陈家瑜突然想到什么：“你还记得那个Victor吗？”
小小歪头：“谁？哪个Victor？”
陈家瑜：“就是那个实习生，后台知识团队做支持的。我们聊过的，那个关系户。”
小小点了点头：“哦……想起来了，那个完全没法沟通的，怎么啦？”
陈家瑜轻摇了摇头：“其实，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差啦。后来我也打过几次交道，出的活还可以。许是你当时是刚刚才加入，比较新。我刚刚听说，他出事了。”
小小问：“出什么事？”
“你知道他家来自我们一个大客户吧？听说他父亲深夜从楼下跳了下来，他连夜赶回去，一边治丧，一边开董事会来对付一帮心怀鬼胎的老臣。才刚刚大学毕业，也着实不容易。还记得当晚，为我的项目加班到很晚呢。”
小小想了想，摇了摇头，感慨了下：“可能是没有这种豪门经验，类似电视剧里面的情节，突然要失去亲人这种戏码，有些感受无能。可是，为什么就跳楼了呢？”
陈家瑜轻声道：“听说是被约谈，为了某种协议，为了保护他。”
小小默然：“越来越像电视剧情节了呢。政治和商业的利益结合这种东西，离咱们这种小门小户的有点远，好像不用担心这种情况。不过，还是希望他好吧。”
接着，她想说什么，又停住了。
陈家瑜细细打量着她：“看起来，好像有心事？”
小小若有所思：“说不好，可能是我敏感，瞎想。”
陈家瑜笑着宽慰她：“好些事情，可能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不要自己吓自己。小小，你的长处，就在于你很敏感，对任何小细节都不放过，不过，这也是你的弱项。你明白吗？”
小小答：“希望是自己吓自己吧……”
当夜，林小小返回香港。公寓的门反锁着，屋里黑漆漆一片。她进门，开灯，径直走到里屋，打开周旭东的衣柜。
Jo Malone香水的味道幽幽传来。
那黑色的小皮箱依然在。小小用手按了一下锁扣， “嗒”的一声，暗夜的寂静中格外醒目，锁开了。
小小微微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往下看。
皮箱里，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