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容扶着昭容的手臂瞄准,祁琰就先在一旁看着。等到枪管里的弹丸射出去之后,她才一把把昭容手里胡杨木柄包银、镂空雕了“琰”字的火绳枪夺过来。
昭容立刻伸手来抢,祁琰冲他一瞪眼:“我的东西,你用之前打过招呼了么?”
“你都是皇帝了,金银有的是,怎么还这么小气?”昭容不服气地仍然来抢,“再说要‘妻夫同心’,你的就是哥哥的也是我的——这本来就是我的,凭什么打招呼?”
祁琰气得打他的小手,然而她一伸手就被夕容挡住了:“阿琰,是你为了躲那个苏什么姑姑把这枪放在我这儿的,昭儿看见了就想玩一下儿而已。”
夕容只比祁琰大两个月,但是男孩子一般性情都比姑娘相对宁静些,小的时候显得更稳重,因此祁琰从小时候就是一直管他叫“哥哥”的。对于比他年少的祁琰、萧检和昭容,夕哥哥说话还是颇有分量,这也是从小就形成的长幼序列。
“行吧行吧,但现在该还我了。”祁琰用麻布擦干净引火孔里的引药,顺手给了昭容一个脑瓜崩儿,“你还没到玩儿枪的年纪呢。”
“谁说的,我都嫁人了!”昭容对她吐了一下儿舌头,“除非你承认我嫁的不是人。”
“瞧瞧你,”祁琰故意打量了他一番,“哪有一丁点儿皇贵君的模样?”
对于小团体内部的日常拌嘴,夕容虽然是昭容的亲哥哥但也不会拉偏架,只是说道:“阿琰,你把枪拿回寝宫没问题吧?不怕被那个姓苏的姑姑瞧见?”
“苏由山瞧见就瞧见了,我到这儿人生地不熟的,还不许有个防身的武器了?”祁琰哼了一声,换了细布擦了一遍枪管,“再说了,就算没点儿实权我也是名目上的皇帝,她这要是都管可也管太宽了。”
她又瞄了一眼夕容和昭容身上同样款式的白狐毛领水蓝色束腰长袍,显然还是从藩王府里带来的,又补充说道:“带把枪没事儿,不过你们这衣服还是换换吧——换成他们穿的那样儿。皇城人最会瞧不起咱们这些外省来的,别处再好的衣服只要不符合他们的礼制,到了这儿都被背后嚼舌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