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想建自己的军队?”
“哼,他倒是想的挺美,将领也换了,营也建了,以后各个城池都由着他监管了。”
“咱们卫家手上的兵也不多,这样的做法,不是对齐家的损失更大吗?”卫文茵拿起一颗葡萄,在指尖把玩,轻声说道。
“齐家这帮人精,指不定在想什么呢?”
“好了爹爹,咱们不是还有太后娘娘吗?”
“哼,那倒是。还是茵儿聪慧,最能替父亲分忧。只是可惜了唐家,竟是个替齐家做事的。”
“都是父亲教导的好。茵儿情愿一辈子陪着父亲才好。”
“你说什么傻话?我一定再给你寻一门好姻缘。”
卫文茵笑了笑,低着头不再多言。姻缘,明明是自己的好父亲亲手斩尽了自己的姻缘,现在却说这些恶心人的话。
卫文茵离开书房,望着屋外的好天气,想了想,动身去了城外的一间偏僻院落。推开厚重的门,院内正有一男子拿着扫帚认真清扫着,见卫文茵来了,跪下行礼道:“小姐好。小姐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起来吧南风。最近城里没什么事,就想来看看。屋里的那个最近怎么样?”
“最近气色好些了。”
“我进去看看。”
“是。”
打开铁锁,推开门。屋里的铁链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声响,被铁链铐住的男人冷笑了一声,说道:“怎么,大小姐又来拿我寻开心了吗?”
卫文茵脸上看不出神色,只是在桌子边坐下,一双眼睛看着穆晏,过了许久才开口道:“唐言易被流放了。很快,他就死了。”
穆晏低低的笑了起来,声音从他的嗓子里破碎的传出,逐渐的笑声越来越奇怪。“大小姐唐家收拾完了,要怎么做呢?对付你父亲吗?”
“是啊,对付我父亲呢。”卫文茵轻声的重复着。
“卫文茵,就为了一个男人,你竟然要对你父亲下手?”穆晏站起来,瞪着眼睛说道。穆晏往前挣扎了几步,铁链发出稀里哗啦的碰撞声,穆晏想再往前一步,他想看清楚这个女人的脑子里是不是就只剩下那一个男人。
“你告诉我他在哪里,我就不会这样做了。”卫文茵站起身,平静的说道。
穆晏愣了几秒,然后踉踉跄跄的后退,跌坐在床上,声音很低,几乎听不见。他说:“死了啊,他死了,南翼遥已经死了!”
“没有。你可以继续骗我,我有的是时间和你耗下去。”卫文茵说完这句话,扭头出了门。
穆晏看着那个身影,忽然爆发出剧烈的笑声。声音高昂又凄惨,如同他自己。穆晏以为这一年来她不再折磨他,是已经放下了南翼遥,南翼遥啊,你死的轻巧,可我在这世上,却是生不如死。
“穆晏,我可以放你走。”南风拎着扫帚站在门口说道。
穆晏在脸上胡乱的抹了一下,说道:“不必了。若你放我走,她不会放过你的。”
“你明明可以走。”
“嗯。”
“为什么?”
穆晏沉默了半晌,说道:“这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没有为什么。很多事情没有道理可讲,我们拼命的找到理由,说服自己。”而我,有足够的理由留在这里。
“活该。”南风丢下一句话离开了屋子,重新将这间没有人来的屋子上锁。南风终其一生,也没能想明白为什么穆晏明明受了那么多羞辱,仍然留下甘愿被囚的理由。
林昭坐在屋内看书,沅生在一旁拿着一个糖葫芦,认真的讲着她听来的八卦消息。
“所以,卫文茵根本不喜欢唐言易?”林昭放下书卷,有些惊讶的说道。
“对啊。卫文茵喜欢的那个人被她爹和唐家联手弄死的,卫文茵能喜欢他才怪。”沅生咬着冻的生硬的糖葫芦说道。
“她喜欢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啊?”
“好像是叫什么南翼遥吧?听说是个很有才华的才子,那年是来考取功名,结果还是因为卫文茵误了事…”
“叫什么?”林昭放下书卷,问道。
“南翼遥。小姐你认识啊?”
“我…何止是认识!”林昭心中一惊,南翼遥本是梅阁中人,本来林羽归想让他去卫家当个客卿,结果三年前忽然浑身是伤的返回梅阁。后来便一直在梅阁隐世而居,而对于卫家的了解,也是从南翼遥这里听来的。
可林昭从未听南翼遥说起这一段过往,当年只知道他那一身的伤养了很久,却不知道这一段故事。而且,南翼遥现在已经娶妻,成天在梅阁里秀,引得梅阁中人一度想结婚。他的妻子,可是他从小就定下要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