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兰答应的事了?”
太后这话一出,谢沄反而有些莫名:“您怎么也知道了?难道传开了不成?”
摇了摇头,太后将实际情况跟她说了,她也是之前得到信,瞧出些苗头罢了,今儿刚查出来,转脸就听说皇后宣了兄弟进宫。
环嬷嬷还特别担心,怕她觉得皇后亲近兄弟,让她不喜。
其实老人家啊,哪有这样的想法,她巴不得皇后跟旁人亲近些,不至于她走了后,心里空落落的。
她这么大的岁数了,还有几年好活呢。
又说到正题上头,说是有人兴风作浪,想要兰答应死,特意拐着弯的做局呢,被她提前给察觉了。
“那姑娘席子一裹便了事,别脏了你的耳朵。”太后的想法比较简单,那女子做别人外室,和跟男子有私情,不是一回事。
把她弄死了,也免得脏了皇家的名声。
谢沄拉着太后的手,细细的说:“到底是一条人命,这又是三郎做下的,她一个女子,反抗的余地着实小,不该为此丢了性命。”
又将跟谢三郎商量的事,仔细的说了一遍,拉着太后的手,恳求道:“您就从我这一次吧。”
太后看着她肉嘟嘟的小脸蛋,能有什么法,只有依了。
反正事情已经知道了,只差查出幕后主使了,一个外室的存留,着实不打紧。
见她笑了,太后也跟着笑了,她是皇帝的嫡母,细说起来,亲近的也只有皇后一人,这满心满眼都是她,为了她高兴,什么都成。
等太后走了,天色便已经黑透了,谢沄不放心,让人把库存的琉璃绣球灯拿出来,这灯名贵,外头罩着几近透明的琉璃,里头点上蜡烛,再大的风也不怕。
一共四盏,都拿出来让宫人拿着。
太后笑的合不拢嘴,高兴的都有些不想走了。
到底还是一路笑意满满的回去了,环嬷嬷也跟着打趣,说是见皇后一面,太后就能开心好几天。
等老祖宗走了,谢沄打了个哈欠,打算洗漱过后,看一会儿书,结果刚洗完澡,穿上寝衣,就见皇帝沉着脸走了进来。
石榴有些害怕,跪地的时候,悄悄的往左前方跪了一点,想着若是有个万一,还能挡上一二。
谢沄也有些莫名,仔细的想想,今儿没做错事啊,顿时理直气壮了。
这狗皇帝肯定是在别处受气了,她得想个法子躲开这一遭。
谁知道季景凛大马金刀的往太师椅上一坐,把茶几拍的啪啪响,气势汹汹的囔:“简直了简直了!”
谢沄更加疑惑了,这么一说,倒不是她的错了,因此更加淡然,只到底殷勤了些,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
这般小意温柔的模样,还带着往常不曾有的小狡黠,还挺惹人喜欢的。
夜深了,万籁俱静。
外头竟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来,打在青翠的芭蕉上头,别有一番意境。
季景凛幽幽一叹,出神望着不住摇晃的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