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她都懂,可是一时心情激荡,哭两声也是应当的。
擦干净眼泪,这才对怀孕有了真实的认知,以前摸着平坦的小腹,对怀孕有一点概念,但是真实感不足。
就算有孕吐,也会胡思乱想,觉得是不是吃坏了肚子,这才引起呕吐。
可胎动就不一样了,这是另一个生命,第一次宣告自己的存在。
比产下啼哭更有意义,不一般的意义。
这么想着,谢沄忍不住轻笑出声,趴在季景凛身上,笑的怎么也止不住。
季景凛:……
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哄了。
虽然这么想,但他唇角的笑意也跟着止不住。
男人总是想着多子多福的,毕竟自己一点苦都不用受,一点累也不用挨,就算妻子在鬼门关溜了一圈又一圈,也是无法感同身受的。
谢沄这些日子,可算是听了不少,什么为了孩子,再多的苦累都受的。、
什么就算是死了,也愿意给男人生儿育女,毫不后悔。
气的她肝疼,也无话可说,这是这个时代最正统的想法,她那种生完一个就收手的想法,在这个时代是错误的,是不应该的,是不孝的。
前些日子定北侯家的大奶奶进宫,说的就是这个事。
她一口气生了七个姑娘了,现今不过三十开外,又怀上了,女子生产向来艰难,她也是知道的。
但是没有儿子,她自己说的,她会死不瞑目的,因此一个劲的生,一个劲的怀。
只这一胎肚子大的异常,她心里没谱的很。
进宫来是求个恩典,这前头几个姑娘的婚事,想托付给皇后,瞧着有青年才俊了,就帮忙指婚。
她怕自己这一次下不来产床,这是提前交代后事了。
至于肚子这个,若是男孩,她就不用担心了,自有父辈操心着。
若是女孩,连着前头的一块托孤了,在皇后跟前过过眼的,谅后头的续弦也不敢如何。
她什么都打算好了,唯独自己的命,是不打算要了。
“臣妇这把年纪,没有个儿子,被人戳着脊梁骨,连站都站不直,这生死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这位大奶奶三十出头一点,若是保养的好,定然还是娇花一般,可她生的急,一胎连着一胎,管他身体如何,就是一个生。
因此瞧着四十开外也不止了,娘家人心疼,劝了不知道有多少回,她也不当回事。
自己那套理论,记的真真的。
谢沄瞧着她挺着大肚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着实不容易,只得劝:“这一胎生完,就八个了,不管是闺女是儿子,都是自己的血肉……”
她话还没说完,这位定北侯大奶奶就急慌慌的接话:“皇后娘娘说的,臣妇都知道,到底还年轻,还能生。”
谢沄气结:“你既然还年轻,莫来跟本宫托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