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叶珽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响,他摸出昨天的果子吃了几个,甜的发腻,还是很饿,突然摸到两个硬硬的拳头大的石块,用一条树藤缠连在一起,昨天光线不好,并没有看到,这应该是住在这里的人留下的。叶珽翻来覆去地摸着石块琢磨着,手指附上石块表面凹陷的地方,就着这个姿势,将两块石头蹭在一起,竟然蹦出了火星,叶珽一阵欣喜,赶紧跑出去拾了木柴,拿刀刮了一些木屑,然后开始磕哒手中的石块,磕的他双手发软,幸好有一点点小火苗从木屑中燃起,他赶紧搭起木头护住火苗。以前每逢叶珽放假,叶公都会抽几天时间带叶珽进山辨认玉石,一方面是锻炼外孙,一方面叶公觉得一些东西应该传承下去,祖辈上喜欢附庸风雅,学来学去,渐渐的也就真的有了那么一点意思,也是这样的出行经历,让叶珽在寒风中获得了一丝温暖。
护好火苗后,叶珽想趁着还有力气去打猎,在紫树下转悠半天,也找不到机会捉松鼠,于是他决定去醒来的地方捉兔子。
叶珽沿着小路走了一会儿,发现忘记了来时的野路,他怕走丢一直不敢偏离这条小路,倒是路过了一个大水洼的时候看见了几个喝水的大兔子,他打开弹簧刀,深吸一口气,冲着一个兔子冲过去狠扎了几刀,扎的兔子鲜血淋漓,来不及挣扎就死掉了,旁边的兔子慢悠悠的跑开了也没有攻击他,叶珽坐在地上缓了一会儿,毕竟没有杀过活物,心里还是很慌的。这兔子看着大,其实也很重,叶珽无奈割了条大腿,拎在手上。回到山洞的时候,叶珽身上的叶子已经破破烂烂,他在小溪边照了照,浑身脏兮兮的,实在受不了自己这副样子,叶珽把叶子撕掉,用冰冷的溪水简单的擦洗了一下,顺便处理了兔大腿,哆哆嗦嗦 的跑回山洞,裹起了兽皮。
山洞口的火还没熄灭,叶珽把兔大腿放到火堆旁,等着它被烤熟。今天还是阴天,他坐在洞口,只有火堆燃烧的哔啵声,外面静悄悄的,只能看见紫树林的叶子被吹得稍稍摇晃,一片萧索的感觉。精神一放松,就会想很多,他想家人,想家里的床和食物,叶珽很期待有人来把他救起,给他指路, 虽然这里看起来很落后。他靠在洞口,眼睛微微的眯起,希望以前住在这里的猎人能突然回来,看见这里的他。
烤兔腿不是很顺利,因为没有架起来,烧的焦糊一片,割开还有血流出来,叶珽又饿又冷,看着差不多熟的地方就吃了下去,他的肠胃还不熟悉这种半生不熟的肉,很是反抗。忙活了半天,也没有多饱,又吃了几个果子,临近晚上的时候又起风了,叶珽填了柴,睡在火堆边,怕被烧到,卷着兽皮又挪远了一点。
叶珽做了梦,梦里他飘在空中,看见了身体硬朗的外公卧床不起,戴上了呼吸器,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偌大的病房内,叶珽凑过去喊外公,外公,却得不到老人的回应。一晃眼,画面又切换到了灵堂,灵堂中间赫然放着自己的黑白照片,强势的母亲不停的擦着眼泪,在国外做访问学者的父亲也出现在了这里,揽着母亲,红肿的双眼暴露了他的悲痛,连尚未懂事的妹妹都牵着母亲的衣角哭哑了嗓子。叶珽飘着的身体奋力的向下冲想抱住他们,从小被教养平心静气的他此刻声嘶力竭的大喊,在空中挥舞着四肢,但无论怎样都无法触碰到他们,也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
仿佛有无数双无形的手,死死的拉住他,勒着他的身体,捂住他的眼睛,他的嘴,将他带向高高的天空。冲破了一层薄膜,进入了深深的海,继续将他向上拉,好像一尾深海的鱼被强行拉出了水面。
叶珽猛地掀开兽皮,眼泪涌出了眼眶,他把脸埋进手里,他被绑架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恐惧,从这么陌生怪异的地方醒来都没有这么绝望,他的身体已经烧成了灰烬,亲人因他的死备受打击,他意识到自己再也回不去了,感觉一瞬间失去了方向。
外面的天,仍然是灰沉沉的天,一如狼狈慌乱的那天。叶珽感觉很难受,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里,他用兽皮使劲的裹紧自己,还是感觉冷 ,火堆已经快熄灭了,可是他昏昏沉沉不想看它一眼。
外面开始下起了小雨,小溪的水不知不觉的急促了许多,细小的雨声之中还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叶珽强打起精神走到洞口,发现有一群赤身裸体的原始人站在洞口不远处,他们每个人都有一米八左右的身高,黝黑的肤色,除去没穿衣服,看起来和常人无异。见到他,这些人都露出了类似温柔的表情,冲他招手,叶珽有点惊讶,快步走过去,走近他们的时候,突然一个原始人大力的将叶珽抓了过去,一群人围住他,张开嘴,伸出长长的分叉舌头胡乱的舔他,用锋利的手指抠划着他的身体。叶珽不敢置信的大睁着眼,崩溃的哭叫挣扎,这些怪物听见叶珽的喊叫竟然都停下了舔舐,纷纷像哄孩子一样轻轻的拍打着他。饥寒孤独和这突生的变故使叶珽哭的要背过气去,挣脱不开,无法说话的他只能啊啊的叫着,无比绝望,度秒如年。突然温热的血溅到他的身上,一个有力的臂膀将他拉到硬邦邦的怀里,愤怒的兽吼震的他头痛欲裂,叶珽撑不住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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