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迷之尴尬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颜飞白轻咳了一声,回到沈老太爷身边的案几上坐下,装模作样地开始看书,才把这局面将将混了过去。
元少晴默默地在颜飞白对面的案几上坐下了——此时的竹溪馆正厅当中,最显眼的便是这两个相对的案几,颜飞白占了一个,剩下这个自然是为她元少晴准备的了。
见她坐下,柠黄便将一直提在手中的画箱放下了,与天青一起将形形色色地画具整齐摆放在案几上,并支起了画架——元少晴虽也能瞎画几笔传统国画,但今日的对手颜飞白却是真正的丹青高手,空明堂中人,她自然是不敢小觑,要用自己最为擅长的油画来全力以赴地应战。
在这期间,对面案几上的颜飞白,却是频频向这边投来好奇的眼神——看他那表情,以前定然是没有见过油画的画具。
元少晴便大方地让他看——只是看几眼而已,没什么关系的,影响不了比赛结果。
就在二人各自准备的时候,沈鹤行请到的那些名家大师们便陆陆续续的来了——果然不出元少晴所料,都是些头发稀疏,白发多余黑发的老头子。
其中最年轻的一个,也差不多有知天命之年了。
这些评委们年纪虽大,话却不少,又俱是空明堂中人,互相熟识,于是一来便围绕着元少晴和颜飞白闲谈起来。
“嘉阳郡主那日,在圣寿节献上的《群佛贺释迦》,以及当场挥毫的《群臣贺寿图》,在座的大家必然都见过了——真是令人倒吸一口冷气,后生可畏啊……”
“吴兄说的不错,不过你的高徒颜飞白,画技也是十分的不俗——他几月前作的《京郊春耕图》,还有《竹林七贤图》,都还挂在空明堂的正厅里,供诸位画师们学习呢!颜世侄已是当得起一句少年天才,天资纵横了……”
“李兄,他这点手艺才哪到哪啊——那嘉阳郡主足足比他小了四岁多呢!赢了也没什么稀奇,输了可就丢人丢大发喽……”
被称为吴兄的老者,便是颜飞白的师父,大齐朝的山水名家,吴洵。看的出来他其实对自己的弟子是极有信心的,只是嘴上在谦虚罢了。
闲谈之中,人已全部到齐,今日的比试便正式开始了。
方才还与众人相谈甚欢的吴洵,此时已经一脸正色地坐在了沈老太爷身旁的太师椅上。
“咳,今日的比试,是因沈某的孙子与嘉阳郡主的赌约而起,下场比试的又是吴洵大师的弟子——是以,为了公平起见,此次我二人便要避嫌退让,不参与诸位的裁决。”
沈老太爷轻咳一声,然后笑眯眯地开了口。
“昨日,沈小公子已经通知大家,各自出好题目,现在请大家将自己写好题目的纸条,全部放入我手中的这只空锦盒里——”
吴洵将那只顶上开了口的锦盒打开,向在场诸位晃了一圈。
诸位空明堂大师便依言而行,纷纷从袖中掏出了自己准备好的题目,并不经沈府侍女的手,亲自放入那只锦盒——以示公正。
将所有人的题目都收集完毕之后,吴洵将锦盒交给了沈老太爷。
沈老太爷拿到锦盒之后,大力晃了一晃,又把手伸进去搅拌了一下,待彻底混匀了之后,才将目光转了过来:
“嘉阳郡主,颜飞白,你二人现在上前来,猜拳定先后手,抽出一张——便能定好今日比试的题目。”
元少晴早就跃跃欲试,转头与颜飞白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便一起走到了沈老太爷的面前。
“当真是郎才女貌,金童玉女——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哈哈哈哈!”
就在此时,也不知哪位是大师——可能年纪大了便喜好保媒拉纤——竟说出了这样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