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十五章(2 / 2)

「若是知己,那日春雨含潮,便不會踰矩。」秦致挺直著腰背,姿態毫不扭捏,手掌卻攥成拳,掌心都出了不少汗,「可若不是知己,便不會有除夕對奕之談。」

「先生想是乏了,才出這般言論,」也不曉得魏玄瀾有意無意,驀地揭過話鋒,「玄瀾志在谷外江湖,所以遠渡重洋來此,而先生雖知世事,仍擇幽谷而居,我倆多次說理論道,也不見分歧,可見確是知己。」

魏玄瀾笑彎了眼,飛眉間氣宇軒昂,又道,「我不會叨擾先生太多時日,待先生二位師弟回谷,我便要啟程往蜀中了。」

秦致面上神情微變,只是月光暈弱,顯得若有似無,「算不得叨擾。」

「先生總是這樣客氣,」他倆在這冷硬石凳上歇了許久,魏玄瀾實在佩服秦致還能端正坐著,他只感到身上鬆乏,不免流露些許慵懶之姿,然其衣著樣式,與旁人別有不同,頗具魏晉遺風,他一懶散,沒顯粗俗,倒是風流雅致,「我也是藏著私心,在長安時,聽董先生說過不少巴蜀之事,便想著去遊歷一番。」

秦致見人這般情態,微微抿唇便移開目光,又曉得魏玄瀾是疲倦,本欲告辭,卻慮到了另一層因素,便道,「……只怕少俠很難如願。」

這話把魏玄瀾的倦意都驚走不少,大呼奇了怪了,直問為何,秦致便把離開長安那日董槐怎麼與他說,而方少清和蘇燕因甚麼緣故而留在洛陽,一一道給魏玄瀾聽。

「看來我才是那不知世事的人。」

魏玄瀾苦笑道,爾後神色漸趨懊惱,登時竟又自個糾結起來,秦致瞧著青年鬱悶模樣,心思卻回到除夕雪夜時,墨眼底溫和盈盈,恍若摻著笑意。

「心性純然,未必是壞事。」

「先生是拿我取笑呢?」魏玄瀾不服,「適才說無避世之理,這會又自打嘴巴。」

秦致一時忘情,就被魏玄瀾抓了話柄,堵得他無話可說,而後者心直逞了口舌之快,卻沒料到真把人懟啞了,也是一愣,兩人你看著我呀我看著你,最後雙雙都笑出聲來,好一會才消停。

「那還去巴蜀嗎?」秦致問。

「先生與我說了這些事,我怎還能存這心。」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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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章比較短就一起發了,下一張要拉回時間線了(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