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里的是个豆蔻年华的少女，身上穿着一件绣着芙蓉的对襟襦裙。
这就是庄牧瑶常挂在嘴边的小芳了。
庄牧瑶是个闲不住的，前脚在酒楼里住下之后，后脚就把周边邻舍的底给摸了一遍。
小芳本名褚芳，父亲是镇上有名的大厨。她爹自己开了个食肆，因为厨艺高超，各家有什么红白喜事的时候，也常是请她爹前去掌勺。
是以小芳家境不错，比起其他姑娘家来说，更有闲钱打扮自己。
庄牧瑶能说会道，第二次见面便捉了只黄鹂鸟，关在木笼子里送给小芳当礼物，成功获得了小芳的友谊。
小芳跟她聊得来，得知她有个朋友对妆发很感兴趣。这才有了今日带赵宜谦来找小芳学妆的这出。
浮现在赵宜谦眼前的小芳，头发仔细编过，分了小辫与大辫，发上插了简易珠钗，看起来虽不华丽，却也干净体面。
“哟，可算来了。”褚芳跟庄牧瑶也算熟悉了，一见她就率先笑了一声，随后才将目光投到赵宜谦身上。
“还有个这么漂亮的姐姐啊……这是姐姐还是……”
庄牧瑶跟莽莽撞撞撞到她的赵宜谦拉开点距离，对褚芳介绍道：“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小赵，男的。”
“我没想到是个哥哥来学妆。”
“没人学，那我们就是头一家了，正好抓人眼球。”庄牧瑶笑着回道。
褚芳被她逗乐了，看赵宜谦也不像个坏人，这才让他们进了门。
赵宜谦跟在庄牧瑶身后进来的时候，她还特地多看了小赵几眼，随后便同庄牧瑶耳语：“庄姐姐，这哥哥长得真好看。你要不说他是个男的，我还真以为是哪个姑娘家呢。”
“好看吧，小爷我命好，认识的朋友个个漂亮。要不怎么能结识你和他呢，是不是。”
小芳被她夸得心花怒放，忙掩唇笑了一声，随后便示意赵宜谦在铜镜前坐下。
梳妆台上除了铜镜以外，还有零零散散一大堆化妆品，都是小芳的珍藏。
小芳平日里不喜欢做女工，就喜欢捣鼓这些胭脂水粉。她浸淫此道多年，算起来也算是半个行家。
赵宜谦坐下时还有点懵，虽然他平日里也会让侍女们伺候自己更衣洗漱，却不曾让刚见面的人这么亲密地在自己脸上摆弄。
要搬出男女授受不亲那一套来拒绝吧，他们又是特地来找小芳学技艺的，也不好驳了双方的面子。
他如坐针毡，透过铜镜的反光，看见庄牧瑶抱着衣服津津有味地看，便只好按捺住不安，强迫自己坐好。
庄牧瑶也糙惯了，平日里也没碰过这些东西。
她要是心血来潮，也最多只是找根黛笔，随便划拉下自己的眉毛。
说起来，这还是她头一次见这么完整的化妆过程。
她跟个好奇娃娃似地，不懂就问：“这是在干嘛，底妆吗？”
“嗯，先打个底。”小芳边弄边给她解释：“小赵哥哥皮肤挺白的，不需要抹太多粉。”
她说完这句，又夸赞赵宜谦的脸，道：“这五官实在太漂亮了，我本来觉得我这胭脂已经够好了。结果我一看你这皮肤，跟剥了壳的鸡蛋一样。让你用我这些东西，实在是亏待了。”
“挺好的，挺好的。”赵宜谦小声地搭着腔，却不敢乱动，生怕影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