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良飞郇对视着皇帝的双眼,不躲闪,亦没有行礼,直接开门见山就问:“世知怎么了?!”
慕容重辉晚宴上难免喝了几杯,脸色稍稍泛红,他强忍着公良飞郇对自己帝王之尊的不敬,避重就轻的打岔道:“是谁让王爷擅自离开沅西的?”
一朝封疆,公良飞郇便应该清楚,擅自离开守地的后果。
沅西的疆域十分广阔,当初令公良飞郇封王沅西的考虑便是希望他能长久驻守沅西,听令于朝廷,让百姓安居乐业,万业俱兴。
而所有封疆的王爷,按照朝廷的制度,均不可擅自离开封地或是回京。
岂料公良飞郇一见皇帝,这心头燃的怒火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只见他几步上前,就这么怒立在皇帝的面前,狠狠又质问道:“我问你,世知怎么了?!”
“你——!”
强大的逼迫感让慕容重辉极度的不适应,“唰唰——”身后的几名卫兵立即拔剑,隔在公良飞郇和皇帝之间,剑影四射,寒光逼人。
“他怀孕了。”
皇帝被这么一激,反而比开始更加冷静了。
这件事,公良飞郇迟早也会知道,全盘脱出是没有选择的选择。
“怀孕了?!——?”
果不其然,和自己料想的竟如此相似。看皇帝这副神情,便十有**,这事儿世知是被逼迫的。
“有这种精力你不如多放在国事上!”公良飞郇眼中气的都似冒着蓝火,喝问:“你不怕逼死他么?!”
他一怒喝,这殿中的玉石地板都似乎震了三震。
“朕是他的国亦是他的君,不要说是一胎,就是十胎”慕容重辉对视着公良飞郇的双眼,冷道:“他也不敢推脱。”
慕容重辉本来就理亏,本来就心虚。这面前对着的是他从小的偶像,亦是公良世知的亲爹之一,真是要多难就有多难开口,说出的话简直就辞不达意的完全变了味道。
公良飞郇已经气的全身血液都凝固住了,他一语不发,却又听皇帝说道:“朕会让他成为这宫中最尊贵的人。”
说爱公良世知之类的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慕容重辉实在觉得别扭,只能如此轻描淡写。
他撇开公良飞郇,说着就往殿中自己的御案边走去。
谁知,公良飞郇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领,提起这个穿着明黄衮服的皇帝恍如提起一只纸偶,手指发力,青筋绷起。
“我的儿子,不会在乎成为你这宫中最尊贵的人……”
公良飞郇狠狠捏着慕容重辉的衣领,从牙缝里蹦出的字,一个一个让他听的清清楚楚。
“王爷——!王爷……!!!”
殿中的人一看公良飞郇这失控的架势,都差点儿疯了。
这可是杀头的不敬之罪啊。
“王爷冷静!千万冷静啊……!”
十几个卫兵将公良飞郇和慕容重辉团团围住。
“朕爱他。”
慕容重辉就被他这么揪着,脸色气的青紫,哑声道。
“是吗?!那他爱不爱你?!”
公良飞郇实在想把这手中的混小子碎尸万段得了!他看着他出生,看着他长大,让自己最宠爱的爱子扶持着他步步成长,亦栉风沐雨恪尽职守的为他驻守边疆。
可他究竟……在回报自己什么……?!
“王爷怎么知道世知不爱朕?!”
慕容重辉挑眉冷笑,一句就戳到了公良飞郇的心中深处。
接着,年轻皇帝带着狠意的又报复道:“即便他不爱朕,他此生,生是朕的人,死——”
“亦是朕的人。”
皇帝话音还没落,只听“啪”一声脆响,公良飞郇就狠狠的赏过来一个耳光。
白净的脸上,即刻被打的五指血印浸透面皮,生生泛着黑紫色。
“呃——”
慕容重辉只觉得这一掌掴过去,牙齿都被抽的松动了,这鼻血也紧跟着就“哗……”的朝下滴。
公良王暴怒之下,朝阳殿中所有人都震惊了。
袭君是什么罪名……?!凌迟啊!
天呐——!
“你知道世知于我意味着什么吗?!”
公良飞郇此时的声音反而像是终于冷静了许多,他拎着年轻的皇帝在手,眼神中都透着心碎。
慕容重辉捂着脸看他:“……”
公良飞郇的声调异常凄然的哽咽了:
“他是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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