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 / 2)

冯母历经丈夫去世备受打击,本就身娇体弱,每况愈下的身子骨没拖几年,弥留之际替冯思语挑了同村何家大儿子何胡景做了丈夫。

本以为是个殷实人家,哪想到何胡景在家受宠惯了吃不了苦,整日里游手好闲只出不进,年岁越发大了以后,竟还染上赌瘾,时常欠了一屁股债,待债主找上门,何胡景跑得比兔子还快,没有办法的冯思语只能另想法子替丈夫偿还赌债,这才领着孩子次次登来家大门求救。

来源对冯父冯母的死感到愧疚不已,过于执念地将这份恩情回报在冯思语的身上,二十多年来但凡冯思语登门,他都是出钱又出力,只为求一个心安。

可惜,冯思语的丈夫不顶用,长大后的儿子何康凡也是个不成器的败家子,这个无底洞还没来得及拖垮来家,倒是让沈桂枝心底的怨气像滚雪球似得越滚越大,今天终于在冯思语登门讨要三万块医药费时,彻底爆发:“我告诉你冯思语,来源被你哄得团团转,那是他心底对你父母的愧疚,可我不傻,我有眼睛,你次次到我们家里用各种名义打秋风占便宜也就算了,如今一个月里来个三四回,此次狮子大开口,你当我们家是开金库?哪来那么多钱填你们家的无底洞!”

这一拳打在冯思语身上,就像陷进棉花里,丝毫起不了反作用力,只见她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像泄洪的堤坝随时要水漫金山:“我知道表嫂看不起我,说我没有骨气,可我是个命苦的人,父母早亡,嫁的男人又好吃懒做,如今儿子也是个闯祸精,那我有什么办法?眼睁睁地看着讨要医药费的人为难小凡?表嫂,若是舟舟出了事,你扪心自问能够狠下心来不管不顾?”

沈桂枝不敢相信,冯思语竟敢拿她的宝贝女儿与他儿子那个糟烂货相比,顿时恨不得冲上去撕烂她的嘴:“你说什么呢?我们家舟舟乖巧懂事,哪会像小凡那样三天两头与社会小青年喝酒厮混,如今还学会了打架斗殴,这和他那个不中用的渣爸有何区别?你再这样纵容他们父子,我看小凡哪一天被人打死在外头你都不知道!”

提及儿子,冯思语瞬间像是护崽的老母鸡,突然嗓门扒的老高,怒吼一声:“你怎能这样诅咒我老公和儿子,亏我一直那么敬重你,将你想得菩萨心肠一直帮衬着我们家,可你不能因为看不起我就如此作践我呀!表哥,你看看表嫂,她说的是个人话吗?!”

不削一顾的沈桂枝当场吐了口沫子:“我呸!你敬重我?冯思语你这张巧嘴死人都能说成活的,平日里装成白莲花的模样,别以为我不知道,明明是个黑心肝的绿茶婊,每天装得楚楚可怜人畜无害,骗谁呢?”

此话一出,冯思语终于从座位上蹦了起来,撒泼谩骂道:“我是黑心肝绿茶婊?那你就是笑面夜叉!”

沈桂枝低声咒骂一句,直接提了口气就扑向冯思语:“好你个贱人!终于露出伪善的嘴脸了?”

眼疾手快的来源一把抱住妻子,不断安抚道:“消消气,消消气!不能动粗,像什么样子?”

这边是阻拦下了,可冯思语显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满嘴脏话就没个重复的字眼,仗着来源必定会护她周全,也不怕捅破天,肆无忌惮地撒起泼来。

被当做馅饼夹在两人中间的来源,额头青筋直跳个不停,眼看着妻子面目狰狞即将突破防线,忽地大吼一声:“别吵了!”

嗓门洪亮,震得冯思语抖三抖,常年在家称霸的沈桂枝哪会惧怕来源,脚步都没停顿,直接将丈夫推开,举起手就朝着冯思语脸上来了一个大嘴巴子,锋利的指甲顺势划破两道浅浅的口子。

“啊!”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喊声响彻天际,冯思语捂着脸痛哭流涕:“我不活了!你竟敢打我?我爸妈都没打过我,你算个什么东西?表哥,你要替我做主啊!你当年是怎么在我爸妈坟头起誓的,你还记得吗?你说你要照顾我一辈子,一辈子!如今你老婆竟然在你面前打我!我被人这般糟践,还活着做啥子哟?”

恨不得仰天长啸的来源拦下妻子后,连忙给来晚舟使了个眼色:“快!快带你妈妈进屋子里去!”

来晚舟深知母上大人打人闯祸必定难以收场,再不敢让她留在此地,姿态强硬地将人拽进房间。

眼看着妻子被拽走,仍在厅里哭得撕心裂肺的冯思语依旧没有消停的迹象,连忙去书房柜子里取了油纸包裹好的一沓钞票,塞进她手里:“表妹,我替你嫂子道歉,她实在是着急上火这才控制不住打了你,我在这里诚志地向你说声对不起,还望你原谅你表嫂的无心之失。另外这里是四万块钱,三万块钱你拿回家还给伤者做医药费,剩下的一万块留下来做家用,我看你这身衣服穿了好几年都陈旧了,虽然日子过得拘谨了些,但是也不能苦了自己。”

紧紧抱着钱袋的冯思语哭得更为伤心,可是脸上却也露出由衷的喜悦:“表哥,还是你对我最好!”

来源见她不再哭得撕心裂肺,也终于放下心来,递过去一张纸巾,关切道:“来,擦一擦眼泪,我开车送你回家。”

接过纸巾摸了一把泪水的冯思语立马应声道:“嗳,那就麻烦表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