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来的最多的,还是那些“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寒门士子。家里头稍稍有点背景,闻到些许风声的,最多也只在朝堂上做一个点头之交。
原因无他,吏部主考沈寒林,秦国公沈弘在朝中的威望都压着,谁也不敢走得太过于亲近。
而因为沈寒潭自两年前举家迁往陈州,今年携家回京,作为秦国公夫妇最喜欢的小儿子,那自然是要办一场接风宴的。
他沈秦筝,也算是沾了他小叔叔的光。
沈寒林看着他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心中就气不打一处来。一家人两家话说了太多次,沈寒林这次自然也不能控制住自己想要说几句风凉话刺上一刺的欲望,道:“若不是为着三弟和三弟妹,咱们家哪还能眼睁睁看着你进门。”
新旧两党势同水火,皇帝铁了心要打压燕王,赵王两党。各方势力不敢对着皇上叫板,那现在还暂时不成气候的新党,自然而然就成了诸位大人们的出气筒。而在秦国公府看来,明明身为沈家人,竟然抛家弃族成了对手,实在是老祖宗瞌睡太久,不睁眼保佑后人。
沈秦筝低眉顺眼:“是。”
沈寒林一拳打在棉花上,一点成就感都没有,遂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沈秦筝站在红颜亭看着他渐行渐远,心中忽的升起一点难过和苍凉。
这世上有哪个人,天生就是卸磨杀驴的忘恩负义之徒?血浓于水的血亲皇命和养育之恩在他心中来回起伏翻腾,掀起的滔天巨浪久久都不能平息。园中夺目耀眼的秋枫将鲜血一般的肃杀染上他的瞳孔,秋风一过,再无半点温情。
待沈秦筝回到将军府,卸下一天的担子,便一如既往坐在书案前以笔修心。
他那一手字,还是自小临摹他那风流不羁的小叔叔的字练出来的。但搬出秦国公府自立门户,府中的晏伯在整理沈寒溪的旧物时,又翻出了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