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没想到这么快就接到了这样的旨意,一时间难免怀疑尉迟旌真的没有逃出去,喂鱼了?
苏清心内有些苦涩,尉迟旌这个哥们,自己所有对他的不良评价都是来源于脑子里的那一本书和第一次的见面,他的所作所为却是三观和她极为契合,而且还照顾了她的父亲。
若真是丢了性命,对于大启这样一个国家来说,实在可惜。
可惜归可惜,她收敛了心神,前朝也有文人领军的传统,既然自己顶了上去,那就上。翻出了西南的地图,辛亏身体里还有那半个苏清,才能读懂这鬼画符似的的地图。她开始反复的琢磨尉迟旌的话。手上还有尉迟旌的一封亲笔信,他把自己在西南军中的心腹将领暴露了给她。
来不及了,再等下去黄花菜都凉了,她点了一队人马,轻车简从,经过一个月的跋涉,总算与先期部队接上。
季承嗣就是尉迟旌给苏清提及过的刚愎自用的那位将官。
如今尉迟旌不在军中,就是他做主。他迎接了苏清的到来,苏清与他见了礼,这位季将军与尉迟家并没有很深的交情。不过听闻了苏清褒贬不一的风评,他对这个小白脸的监军也没什么好感。
同时他对于那位迟迟没有能出现在军中的尉迟将军也没什么好感。也就是说这位觉得自己比谁特么都牛逼。
苏清跟着他进了营帐,她喝了一口茶水,对着季承嗣道:“季将军,能与本官说一下,当前西南的整个形势吗?”
季承嗣道:“平易、全西、合关三个城已经被矣人占领,目前被围困的是……”
季承嗣说话频率很快,快到一般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转换到了下一个关口。他这是压根不想让人闹明白了?
“季将军,你能不能慢点说?给本相说说清楚?”苏清看向他。
季承嗣言道:“相爷对排兵布阵也熟悉?”
苏清摸了摸鼻子道:“不懂!”
“那末将恐怕很难三言两语给您说清楚!”
就算是苏清琢磨了一路,她依然一知半解,不过尉迟旌懂,他告诉过自己,先打全西,打了全西,矣人必然会从定西口撤退,在定西口埋伏,绝对不能让矣人过了定西口,一旦蹿入定西口,里面就是富庶之地,再下去就是汉中了。
“如果你把大军调入合关,哪怕是攻下了合关,定西口没有守住,那也是枉然。”苏清走过去,把尉迟旌当时给她说的那些话重复了一遍,她走过去将定西口找出来,重重地点了一点。唯独省略了葑江可能改道这一点。
“秦相,合关乃是最重要城池,我们大军如果不能拿下合关,民心不稳,全西县城破败即便是拿下也没有任何价值……”
果然被尉迟旌全部猜中,她道:“季将军,本官希望你能够明白一件事情,本相不喜欢别人太过于执拗。执拗这件事情有本相就可以了!”
听见苏清这样说,那季承嗣恨不能一口老痰吐在那张小白脸上,什么东西居然也来教训指挥他了,还要打全西守住定西口?军中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她是监军,皇帝跟前的红人,自己更她杠定然没有好处。季承嗣只能强忍自己胸口的那一口老血。
在这个嘴上无毛的小子面前折腰:“秦相,您这样会贻误战局!”
“哦?”苏清笑着问:“那按照你的说法就是不贻误战局?”
季承嗣很是无奈,却又有着将军的坚持:“秦相这不仅仅是一场战役,更关乎我大启朝的江山,您真担待地起?若是您执意如此,末将恳请,带领一万兵马去攻打合关。”
苏清托腮看着季承嗣,笑着问:“季将军是不是对本相有什么误会?”
“不敢!”
“是吗?问你为什么要那么打!你的意思术业有专攻,本相不配与你战术讨论。本相提出打全西,你又跟我说全西没用!又咄咄逼人地说本相是贻误战局?若真是如此本相这个监军还能起到什么作用?”苏清冷着脸质问,她在朝堂上养出来的气势,拿过来即便是与一个在战场上厮杀的将军对峙也丝毫没有任何地退缩。
苏清走过来,站在季承嗣的对过,问:“怎么生怕听了本相的话,打了胜仗,显示不出你这个将军的能耐?”
“小人误国!”季承嗣大吼一声,里面还有两位将军,立刻上前拉住他道:“将军!”
那两人看见苏清这样对季承嗣没有一丝一毫尊重的态度,也是十分地不满。
外行来指挥内行,还这样强硬,作为领军之将,谁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