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苏清这么说，黄流婉跃跃欲试，苏清拿下一个，黄流婉伸手也拿了一串儿，苏清转头看向莫忻：“莫丫头也来？”
苏清虽然是征求她的意见，却拿了一串塞在莫忻的手里，莫忻看着手里的糖葫芦哭笑不得，她似乎从来没吃过这种小孩子的玩意儿。
熊代和张龙看见苏清转头，连忙摆手。苏清也不勉强，看着黄流婉不好意思又有些雀跃的神情，吃着糖葫芦。这丫头的心情总算是好了起来。
吃着糖葫芦带着小姑娘逛着成衣铺子，益州是最大的蜀锦蜀绣的出产地，黄流婉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看东西难免有些挑。
苏清这般拿着糖葫芦进来难免少了点气势，她平日里穿衣都是家里琼华准备的，反正合身就好，也不挑剔，那伙计拿出来的东西也都是料子上乘，苏清挑了七八套的衣衫，只要尺寸差不多，她都要了。
黄流婉却不是这样，她磨磨唧唧地挑着衣衫，这个不行，那个不成的。苏清想着对过就是一个书店，对着莫忻道：“你陪着姑娘，等我回来结账！”
苏清走出了门去，对过的铺子里，找了些笔墨纸砚，看见有洒金笺，就买了些，小姑娘待在院中无趣，写写悲秋伤春的诗句也是不错。
小姑娘抬头问那铺子的伙计：“可还有更好的？”
那伙计被她挑来挑去早就不耐烦了，脸上有些不高兴地说：“有啊！您等着！”
说着进去拿了一个匣子出来，打开匣子里面是一身冬装，上面是浣花缎的小袄，下面是一条齐腰绉纱群，外面一件素缎绣花褙子银鼠毛滚了边。小姑娘眼睛都挪不开了：“我试试！”
这身衣衫倒是像给她定做的一般，穿在身上，连莫忻都觉得这个小丫头好看了许多。等她进去换了下来，那伙计将衣衫折叠了起来。
黄流婉问伙计：“这衣衫多少钱？”
“纹银十两！”
黄流婉皱眉，想起从江里起来，苏清曾经从怀里掏出一袋子钱给尉迟旌，可见她也不过拿了这么点钱财出来。方才看她挑衣服，随性地很，那么多衣衫不过六七两银子，自己若是一套衣衫就要纹银十两，在家的时候倒是没什么，现在恐怕不妥。
“能不能便宜些？五两银子卖不卖？”黄流婉开始讲价，伙计一点点得把衣衫叠好，嘴角有微不可见的嘲笑表情。黄流婉有些狼狈，毕竟她也是益州知府的千金，从小千娇万宠长大，益州城几家有名的铺子会拿着布料衣衫上门去让她选，哪个铺子的掌柜不是对她点头哈腰？
这个时候，铺子的帘子撩开，一个小丫鬟站了进来，撑起了帘子叫一声：“姑娘慢些！”
这声音才传来，那伙计抛下了黄流婉，迎了上去，热情地叫着：“陆姑娘您来了！”
黄流婉正低着头，淡蓝色的裙摆和一双宝蓝的绣花鞋进入黄流婉的眼帘，那伙计伸手将那匣子一收，黄流婉还没反应过来，那伙计就说了：“铺子里有杭城来的浣花锦裙衫，您先瞧瞧，另外还给您特地进了些新式的布料。”
黄流婉愣了一下，对着伙计说：“这件衣衫，我想要。”
那伙计回头道：“姑娘，小店一分钱一分货概不打折。”
却见那个姑娘的丫鬟捧着衣衫，往里屋走，走出来的时候，那个丫鬟说：“腰身那里需要略微改动一下。”
眼看着自己心仪的衣衫要被人抢走，黄流婉对那个伙计道：“这件套衣裙我要了！你若是还有就给这位姑娘另拿一套出来？”
“姑娘，咱们店里的好东西，一件就是一件，没有多的。要不您在看看其他的？”那个伙计劝黄流婉，话里的意思就是不卖给她了。
对方的那个丫鬟打量了黄流婉一番，对着那个姑娘说道：“姑娘，那奴叫他们去修改腰身了？”
“行，去吧！”那个姑娘斜着眼挑了挑看黄流婉，抿嘴一笑：“没见过这般还价的，彩云楼的衣衫，又不是外边摊子上叫卖的东西。”
原本黄流婉已经感觉面子上过不去，被这个姑娘这般一说更是红透了脸，莫忻本对黄家的这个姑娘看不上，总觉得一个好好的知府家的千金，弄得这般的小气。可这时候，看她这般受欺负，到底她现在奉命护着她，莫忻道：“这位姑娘怎么说话的，漫天要价落地还钱，是哪里都有的，咱们姑娘还在跟店家谈价格，您过来插一脚，拿走了衣服也就罢了。这般冷嘲热讽，是为什么？”
“买不起的东西，就怕强买回去都会心疼。”那姑娘跟莫忻斗起嘴来。
黄流婉看看自己身上的衣衫，再看看对方，也不知是不是气势上弱了下来，对着莫忻说：“算了！我不要了！”
说着要转身，那个伙计看见她们要走，叫道：“姑娘，您家大官人的衣衫！”
莫忻过去提起衣衫，跟在小姑娘的身后，出了铺子。
刚好苏清买好了东西，迎接了上去问：“买好了？”
“没买！”
“怎么没买？”
黄流婉眼眶子红彤彤地抬头，一颗颗地眼泪掉下来，好似强忍：“我不喜欢！”
苏清转头看莫忻，莫忻道：“姑娘看中一身衣衫正在讲价，来了一个姑娘把那身衣衫给截了去。姑娘就气地什么都不要了！”
“讲价？”
莫忻看苏清有兴趣，就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听到小姑娘犹豫要讲价，苏清绽开了笑容：“你不会真当我穷地连你一件衣衫都付不起了？那人走了没有，没有走，哥哥给你夺回来。”
黄流婉忍不住笑出声来：“秦大哥取笑我！我不想再要了！”
“行啊！原本就是带你出来玩的，高兴点。前面有银楼，小姑娘最是喜欢了。一起去看看？”苏清想要伸手揉一揉黄流婉的头，却一想不妥。
黄流婉拿出帕子压了压眼睛，走上去对着苏清道：“秦大哥，对不起！”
“莫名其妙说这些干什么？”
“我不该让姨娘来招待你！”
苏清哈哈一笑：“就是你们这些小丫头片子，才出这种乱七八糟的主意。不算什么，哥哥我哪里会介意？”
说着带小姑娘进了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