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见身边的动作,苏清站着斜靠在柜台上,看着她:“陆姑娘若是有困难,我这厢就与掌柜好好谈谈价格了?”
“快去拿!”那陆姑娘再次催促身边的老妈子,老妈子摇了摇头。
掌柜的堆笑着跟苏清说:“客官,这个价格可以给您让一二,但是咱们做买卖的没有亏本一说您说呢?”
“那你开个实价儿!”苏清说道。
“一千两不能再低了。”
“京城这个品相的东西,大约是五百两,因着京城银楼多,价格也起不来,你们拿到这里来固然是想要卖个高价。不过潭州人吗?若是真是富豪的,让人从扬州和苏杭带就成了,要是一般的人家,动辄几百上千两的也买不起。你说呢?”苏清看着掌柜:“做生意,一不能亏本,二不能老是把现钱压在货物上。这个东西有价无市,倒不如遇见合适的人,卖了就好。”
“客官说的极是,只是您说的五百两,却不是小店能出的价格了。就如您说的不能亏本,不是?这副头面,本钱都不止五百两。”
“那你说多少钱可以出?”
“七百两如何?”
那个八姑娘本来还满脸通红气的浑身发抖,听到这里插嘴说:“我出七百五十两。”
苏清无奈地呼出一口气:“你先把银子拿过来,再说出多少?你回去问问自家当家做主的,愿不愿意给你出这么些钱买个小玩意儿?或者你可以问问那个沧州来的,手里有多少银钱可以供你这般挥霍?”
那姑娘气冲冲地:“走,回去取银子!”
“我家姑娘不是你能得罪地起的!”那小丫鬟才说出口,苏清脸一寒,让那主仆三人打了个哆嗦。匆匆地走下楼梯,黄流婉一看她们的这般样子,心情大好。
那掌柜看向苏清,颇为好奇:“客官如何看出那位姑娘没钱买下这个头面?”
苏清笑了笑:“看掌柜你对她的神情,还有这个姑娘的教养,乃至于这位姑娘身上的穿戴。这位姑娘刚刚才受宠,以前不常来,不是你这里的大客户,所以你对她并不热情。她教养极其差,显而易见是没有被好好教导过。身上的穿戴确实不错,可惜首饰多半就是新巧的鎏金之物,并不贵重。可见,她能买一些东西,这么大额,家里定然是不会让她随便乱花了。”
掌柜的笑了笑:“客官高明!这个姑娘是咱们这里的巨富陆家的八姑娘,只是不是嫡出的,乃是庶出的三老爷家的庶出姑娘。以前手头钱财有限,来咱们这里也就买个一两件小玩意儿,可这些日子不知道走了什么运,听说要嫁去沧州,所以家里给了银钱,前两日来买了几件好东西。不过也只是分量足些,却不是什么特别贵重的。”
苏清从怀里拿出一袋金瓜子倒出来,一颗金瓜子重一钱,苏清数了一百零七颗金瓜子给那掌柜,她那袋子立马就空了一大半。
黄流婉知道苏清从船上下来就拿了两袋金瓜子,一袋还给了尉迟旌,这会子看她把金瓜子花出去一大半,心里很不是滋味,说:“哥,我觉得这套头面太花哨了,咱们还是换一个?”
苏清带着淡笑道:“拿着吧!你都是一眼看中的东西,要的。掌柜的,再拿几个手钏过来!”
掌柜又让人拿了几个手钏,苏清给小丫头和莫忻一人一个,莫忻愣了忙对苏清道:“爷,我不要这东西!”
那掌柜见如此风流俊俏的公子,当着漂亮姑娘的面塞一个手钏给自己的丫鬟,简直无法猜想他们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
苏清塞在她手里:“小姑娘就喜欢这种亮晶晶的东西,你不戴拿着看看也好。”
说完苏清还给黄流婉拿了一个璎珞圈子,这袋子还真是彻底要见底了。掌柜看她买地多几根乌木簪子也就不收钱了。
跟着苏清出银楼,苏清看小姑娘还是不高兴,问:“你这个丫头要怎么哄才能高兴起来?”
“哥,你手头没钱了!”
苏清摸了摸头上的发簪道:“走,找个当铺,把发簪当了,再给你添几件衣衫。”
黄流婉愣在那里,叫道:“哥,不能这样!”
苏清摇头:“你这丫头总要在这里跟着我住些日子,总不能让你被这边的那些姑娘看轻吧?我和尉迟,走的时候可是答应过,要好好地照顾你的。你要是回去跟你爹哭鼻子,我可没法子跟他交代!”
黄流婉一跺脚,啐了一口,娇俏地叫了一声:“哥!”
身边的莫忻道:“爷,您拿着尉迟家的令牌,您能调用上万两的银子。”
苏清转头看莫忻:“哪儿调用?”
莫忻指了指对过的万通钱庄,苏清心内一声妈卖批,人和人的差别咱们辣么大?比起尉迟旌她这个过节和不过节都不收礼的文官的还真是个穷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