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问道：“王妃为何要磋磨你？”
陆氏道：“自然是见不得我分了她主持内务之权，这才百般打压于我。”
陆夫人道：“次妃即已知晓，为何还不归还协理之权？”
陆氏理直气壮，道：“我为何要还，这可是王爷所赐。”
陆夫人劝说道：“圣人云：‘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主持中馈，处置内务，规治后宅，原就只是主母的本分，次妃不在其位，偏谋其政已为过。且以次妃的性子只怕还有协理太过僭越了的缘故，才触怒了王妃，受了这委屈。”
果然是知女莫若母的。
陆氏听了越发气闷难受了，道：“我不过是好心提醒王妃，有人不合规矩，让她小心查明罢了，怎么就僭越了？”
陆夫人再问道：“次妃当真只是好心提醒？且你所提醒之事，王妃当真是不知的？次妃初来乍到，人事不清，都能擅自查明的事儿，王妃大掌内务，为何又会不知？”
陆氏罕然道：“什么？王妃竟然是知道的！那她为何能允许艾氏超脱了她的掌控？”
不对，这里头一定有吕氏不得不屈从的，不可告人的缘故。
倘若她能知道了其中的缘故，说不得能反过来拿捏住了吕氏。
想罢，陆氏两眼发亮，病势一时也去了大半。
陆夫人再说些什么陆氏便再也听不进去了。
日子便这般近了中秋，文亲王府却出了件事。
传说有孕在身的文王妃钱氏，容不得文亲王身边伺候的人也有了身孕，竟赐了鸠酒，闹得一尸两命的。
这样的事原不该传的满都城都知道的，奈何文王府里有人作祟，这才都传了出来。
一时间，多少狼藉的名声都往钱氏身上扣的。
就连前番他们家次妃小张氏闹的假孕笑话，也加在了钱氏的头上。
说是钱氏明知小张氏日子还浅，孕脉还没个准，就四处传扬小张氏有喜了，害得张贵妃白高兴了一场。
艾雅雅一边逗着女儿，一边听着家去了一回的春丽，说起的文王府新闻。
听罢，艾雅雅才说道：“这也太说不通了，文王妃她自己就正有身孕的，就算伺候文亲王的人怀上了，不过给个王姬的名分就能完，文亲王身边又不单只这么一个王姬的，何必下这毒手坏自己的名声和阴骘的。”
唐嬷嬷说道：“就是了。”
艾雅雅又说道：“还有传扬他们家次妃假孕的事儿，就更说不通了。出了丑，可是整个文王府的笑话，文王妃也在里头的，她又能得什么好的？”
冬丽端着从洗衣房拿回的干净衣裳，些许发慌地快步进了上房，唤道：“次妃，奴婢才听说了一件新闻。文王妃毒死了一人，而那人次妃可知道是谁？”
艾雅雅还没说话，冬丽就得了林嬷嬷的呵斥，“主子跟前毛毛躁躁的，没点规矩。”
冬丽忙福了福，才又唯唯诺诺地向艾雅雅回话道：“奴婢才听说，文王妃发狠毒死了一人，那人竟还是咱都识得的，才慌慌张张来回次妃了。”
“咱们识得的人，谁？”还是在文亲王身边伺候的，艾雅雅心里忽然就想起一个人来，大骇道：“苏真珠？”
冬丽一叠连声地说：“没错，就是她。在皇子苑时，常来的苏司寝。”
果然就是苏真珠。
那个和艾雅雅、秦依兰一起从慈德宫出来的姑娘。
那个碎嘴，又惯会撺掇艾雅雅的姑娘。
那个让艾雅雅在心里生了疑影的姑娘。
如今听闻她的死讯，艾雅雅心里一时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唐嬷嬷放下手里的活计，过来和艾雅雅说道：“老奴记得她应是同次妃一处出来的吧。”
艾雅雅点头道：“她原是在慈德宫西所殿里，伺候瑜太妃的。”
唐嬷嬷担心地试问道：“次妃可是想要为她讨公道？”
艾雅雅怔了半天才摇头说道：“这事儿太蹊跷了。苏真珠她虽有些碎嘴，却是最知道自保的。当初三皇子院里来了那么个刹星一样的女使磋磨他们，别人都遭了罪，偏她就能躲开的。”
冬丽点头，道：“没错，她是最会躲懒，躲是非的。在皇子苑时，奴婢就常见她在小花园假山子石后躲清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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