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想了想,她的确打发人去又要了些茱萸酱的,便答应了“是”,可还来不及说明缘故,就听宗政瑞沉声道:“你当真是死性不改。”
罢,宗政瑞就将口供摔在吕氏面前,便大步出了四品堂,还吩咐柳杉和莫然,“备马,我要出城。”
吕氏被骂了个莫名其妙,又急又伤心地捡起地上的口供。
看完,吕氏险些气了个仰倒,好不容易缓过来,就急问杨嬷嬷说道:“蕡实苑的需费,陆次妃可是打发人送去了庄子上?”
杨嬷嬷道:“正是。”
吕氏恨道:“送去的人可是姓陈?”
临波院里,陆氏也正在歇息,就被突然的哭嚎声给惊醒了,顿觉头疼得很,火冒三丈地喝问道:“什么人在外喧哗?”
屋里伺候的人才要回禀,就见陈奶娘就哭哭啼啼,踉踉跄跄地进来了,“次妃,还请次妃救救奴婢的儿子,他怎么说也是次妃的奶兄弟啊!”
陆氏被陈奶娘的这一番哭喊,闹得脑仁越发的疼,不耐烦道:“到底怎么回事儿,给我说清楚了。”
陈奶娘还是颠三倒四的地说道:“好端端的,王妃就打发人来拿了他去。我儿最是本分的,怎会犯事儿的,他们偏就说他犯了事儿。就算是王妃也不能这样没个王法的。”
一听竟是奶兄弟被吕氏抓了去,陆氏就先在心里起了一把火,“她凭什么拿我的人。”
陈奶娘一旁煽风点火道:“正是了,打狗还要看主人面的。”
陆氏梳洗更衣了一番,出了临波院,冲着四品堂就要去,却又见她奶兄弟的媳妇跑了来,哭着央求陆氏,说她奶兄弟要被吕氏打死了。
陈奶娘一听立时就昏死了过去。
陆氏又是一番兵荒马乱地让人安置好奶娘,才又要去四品堂责问吕氏,就见吕氏身边的杨嬷嬷领着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来了。
杨嬷嬷向陆氏福了福,道:“老奴奉王妃之命,有请陆次妃前往佛堂。”
陆氏冷笑道:“来得正好,我也正要寻王妃说说道理。”
佛堂和范王姬的听溪阁一样的偏远,不过一个在西边角,一个在东边角。
起初陆氏还能气势汹汹,可瞧着越来越偏僻静谧的四周,她就有些踟躇了,问道:“这到底是何处。”
有婆子往想后退的陆氏背后一挡,把陆氏吓了个跳起。
杨嬷嬷这才说道:“前头就是佛堂,陆次妃还是赶紧些吧,王妃还等着呢。”
陆氏看了看四周,她竟被团团包围,无处可逃的,这才知道后怕了。
只是陆氏脸上还能撑得住,道:“王妃到底请我来作甚?”
杨嬷嬷还是不疾不徐地道:“陆次妃去了便知。”
陆氏道:“从来请我,都是在四品堂的,怎么突然就改了佛堂?”
杨嬷嬷道:“主子心思,老奴如何能知道的。陆次妃若有何疑虑,大可当面问王妃。”
说罢,那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又向陆氏逼近了几步。
陆氏惊惶大叫:“大胆,你们这是想……想造反不成。”
陆氏的丫鬟上来抵挡,可都是姑娘家的,那里是婆子们的对手,没几下就都被捆了个结实。
陆氏大骇,“你们……你们想要造反不成。”
杨嬷嬷向婆子们使了个眼色。
最后,陆氏是十分狼狈的被送到了吕氏跟前。
而临波院里,陈奶娘醒过来,惊慌失措地让儿媳妇赶紧想法出府,去大长公主府搬救兵,不然儿子怕是再难逃出生天了。
陈奶娘的儿媳妇果然不动声色的就混出了恪王府。
佛堂里,陆氏瞧见吕氏,正要虚张声势,就又被人按跪在地,她是又气又惊又委屈,可举目无可救援的人,她急得眼泪都下来了,一时口不择言道:“吕氏你怎敢……”
还不待陆氏说完,一个肥厚的巴掌就扇了过来,打得陆氏一头栽倒。
杨嬷嬷这才喝道:“大胆陆次妃,竟敢不敬王妃。”
陆氏被打蒙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挣扎着起身却让头上的钗环等叮叮当当落了一地。
不必镜子,陆氏也能知道自己如今的狼狈,心里对吕氏是恨不得啖其血肉的,却也冷静了下来,道:“王妃如此折辱于妾,就不怕王爷知道的?”
吕氏冷硬道:“王爷若知道了,只怕比我更甚。”
陆氏道:“既如此,王妃何妨不在王爷跟前和妾对质的?”
吕氏道:“你当今日为何而起,正因王爷得了这个。”说着,就将口供摔给了陆氏。
陆氏防备着捡起了口供一看,自然也变了脸色,道:“这……这不是妾,我从不曾如此吩咐过谁。”
吕氏道:“那陆次妃又说说,你奶兄弟好端端的,为何让人谣传诋毁艾次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