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艾雅雅都看在眼里,成竹在胸,并未急着发作。
省身堂内侍从里头抬出宝座安放在正殿廊檐下,左右还有茶几,几上香炉、茶盏、瓶花都一一摆设齐全,又有夏丽和冬丽铺设好坐褥背靠等。
艾雅雅沉肃着脸扶着秋丽,宝座上凛然端坐。
范王姬等这才里外一起行礼,大呼金安。
艾雅雅也不在这上头难为人,叫了起,也赐了范王姬她们坐了,才说道:“今日我奉王妃之命,纠查近日谣言祸乱之根源。凡出首者赏,隐情不报者罚。”罢,当下就让春丽把她先时拿住的碎嘴二人,押了上来。
这二人原是园子里粘知了的,素日就爱闲打牙,说顺了嘴那里还顾得上还有别人的,就被春丽听了个正着。
艾雅雅不懂审问,便唤了声,“唐嬷嬷,你来问她们。”
唐嬷嬷答应着福了福,往前去对那二人说道:“都别忙着讨饶,交待得明白,自然还是有些好处的。”
二人早被春丽拿住之时,就吓破了胆,现下更是没有不说的,且都道:“那些话,奴婢们也是从存福阁听来的。”
如今存福阁,只童王姬一人所居,所以一听这话童王姬就一蹦三尺高的,怒骂道:“好个烂嘴烂舌的,为求开脱,竟敢攀扯上我存福阁。”说着,又向艾雅雅一福,道:“还请次妃明察。”
艾雅雅看向童王姬,道:“让我明察什么?明察她们为何不指临波院,不指听溪阁,不指观想轩,偏只说了存福阁?这也就罢了,倘或存福阁当真无辜,我也没有宁可错杀的道理。我就是不怕夜半鬼敲门的,也还想积些阴骘呢,所以你若当真是清白的,也不必这么着急着出来喊冤。”
闻言,童王姬脸上一阵红白交替,无言可对。
艾雅雅就这么把还拘着礼的童王姬给凉在一边,道:“唐嬷嬷你接着问。”
唐嬷嬷答应了“是”,接着一一唤出存福阁的人来,连童王姬的两个陪嫁丫鬟采耳和葕菜也在里头了,这才又问那二人道:“存福阁的人都在这了,可还认得是谁告诉你们的那些话?”
二人连连点头,齐声说道:“正是采耳姑娘。”
一直低着头的采耳,身子打了个哆嗦,好容易才定了神,却被两个内侍推搡了出来,趔趄着跪倒在地,大呼冤枉,“奴婢连是什么话都不知道的,又怎能说给她们听的。”
唐嬷嬷却笑了,笑得和善又亲热道:“从前在宫里时,我最是喜欢嘴硬的,这样我才能施展手段。只是我们次妃见不得血,也听不得人痛苦嚎啕的。”
采耳听了,才要松口气,却听唐嬷嬷又说道:“幸好宫里是有一门让人笑的刑法,正好在场的都见识见识。”
就见两内侍搬来一张椅子,不由分说就把采耳捆在上头,一脚被脱去鞋袜绑在略高的凳上。
唐嬷嬷看也不看,就往采耳脚心上一按。
采耳除了皱了皱眉,再无动静。
唐嬷嬷又笑道:“不在此处吗?”略换一处,又摁了下去。
这时再看采耳,她竟倏然憋红了脸面。
唐嬷嬷说道:“这才对了。”罢,却又松开了手。
采耳又缓了过来。
也不知唐嬷嬷那里寻来的针灸,在方才她摁压之处缓缓施针。
起先采耳还能忍耐得住,突然就大笑了起来,唐嬷嬷才丢开手,只是针灸还在采耳的脚心上。
在场的无不惊愕,只是觉得不过是大笑罢了,总比挨板子好受的,也都不以为意。
可采耳却笑得再停不下来。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采耳就笑得脸红脖粗,开始扎挣了起来,可那里中用的。
一盏茶后,采耳的面目开始狰狞,却还是在笑。
唐嬷嬷笑问道:“采耳姑娘,可想起当日告诉她们的话了?”
采耳看向颤巍巍福在地的童王姬,想要向她求救,奈何除了笑,她再说不出别的话来。
唐嬷嬷道:“看来采耳姑娘还没记起。”
不是童王姬不救采耳,是不着急去救,只因也觉得不过笑笑罢了,还能要了命去不成。
这就是许多人都不知道的,笑多了还真能要人命。
长时间的大笑会致使脑部缺氧和神经血管痉挛,进而出现头疼昏厥,皮肤和粘膜发绀。
倘若还不能及时缓解,还会诱发高血压心脏病等,甚至令人窒息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