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吕氏深知这事闹得太大了,不好再说是不知道的,便说了,“也是妾正好不适,未能及时处置,才闹至如今。”
宗政瑞不明意味地点头道:“王妃病得的确很正好。”
闻言,吕氏却白了脸面,忙请罪道:“妾之过不小,还请王爷戒饬。”
宗政瑞低头看吕氏,道:“王妃也是事出有因,何错之有,快起吧。至于陆氏,你还有什么说的?”
陆氏虽不敢在宗政瑞面前胡搅蛮缠,但还是死鸭子嘴硬说道:“三个姐儿的命数不利有孕之人,妾当真未胡说,可是王大仙施法推演得的结果。”
一直跪伏在地,不敢造次的王仙姑闻言,吓得肝都颤了,以头抢地,涕泣横流道:“王爷明察,小的从未这般说过,只说了许是会有碍于陆次妃,和别人都不相干的。”
这话一出,众人却都看向了吕氏,宗政瑞亦然。
从宗政瑞出现就紧张得不得了的范王姬,拼着可能会病发,也磕磕巴巴地说了句艾雅雅不便宜说的话,“难……难怪王妃……能病……病得这般……正当好。”
一听这话,吕氏一口气险些上不来。
杨嬷嬷倒是为吕氏分辨了,奈何宗政瑞只是淡淡的不理会。
艾雅雅让唐嬷嬷悄悄领范王姬去请黄太医把脉,又让唐嬷嬷说道:“我们次妃说了,她自有办法应对,王姬只管安心旁观,不必再这般勉强自己的。”
范王姬捂住还嘭嘭直跳的胸口,除了点头她也说不出别的了。
同光堂里,艾雅雅起身向宗政瑞一福,道:“陆次妃口口声声说妾三位姐儿的命数,是王大仙推理验算得来。妾对此时虽不甚通,却也知道,命数推理以生辰八字演算最准。陆次妃如此推崇王大仙的卜算,还深信无疑,就不知王大仙是哪里得的三位姐儿的生辰八字。”
王府子嗣的生辰八字那里是那么好得的,就算真得了,也不能明白说了。
只是王仙姑还不曾答言,陆氏就说道:“自然是大仙施法,令上天所示的。”
艾雅雅笑道:“既如此,王大仙可否再大显一回神通,让我等亲眼所见,也让我再无可辩。”
王仙姑和陆氏还不及言语,就听宗政瑞略担心地唤道:“雅雅。”
艾雅雅又福了福,道:“王爷,妾不做亏心事儿,不怕举头三尺有神明。”
陆氏却因宗政瑞对艾雅雅的昵称,而妒忌发作,大叫道:“大仙还不快施法,也好让我等心服口服,再无可辩驳。”
艾雅雅回头看向她们,道:“是呀,大仙只管施为,若需物什起坛,府里也一应都有。”
王仙姑听了心里直发苦,到底还是要了些香烛黄符等,硬着头皮做起法来。
可因王仙姑心虚又害怕,一时不是摔了桃木剑,就是打翻了香炉,闹得东倒西歪,惨不忍睹,终究没个结果的。
最后王仙姑只得推说,今日不易起坛做法。
陆氏脸上早几番变换了颜色。
艾雅雅便说道:“既然王大仙今日诸事不顺不易做法,那便我来。说起请天降谕,我也是正好会一点的。”
一时间众人皆不可置信,连宗政瑞都睁大了双眼看向艾雅雅。
艾雅雅还不紧不慢道:“既然王大仙说我三位姐儿的命数是上天所示,今儿我就以此问天,是否当真如此。”
罢,付晓和狄扬搬来一个竹扎的龙门高架,架上还垂有两条绳索。
夏丽和冬丽等人搬来一张条案,案上香烛供品皆有,还有一匹洁白的棉绫。
春丽和秋丽抬来一口大锅,内里是一眼可见底的清水。
艾雅雅持香向天,恭敬道:“青天在上,小妇人艾氏在此,恳请苍天怜我舐犊之心,降下预示,告知小妇人,吾之孩儿当真如王大仙所言,皆是不佳之命数?”
在艾雅雅说到恳请苍天怜其舐犊之心时,宗政瑞颇能感同身受,因此越发心疼艾雅雅。
艾雅雅祷告完,将香敬向香炉,起身让春丽和秋丽展开白棉绫布给众人看,道:“王爷,王妃,与诸位,细看这白布上头可留有什么迹象?”
一众人中,以陆氏睁的眼睛最大,可布匹除了白,再无二色。
罢,棉绫布再被卷起。
艾雅雅又道:“上天将显灵于此白布之上。只是有布无墨,怎好成书。”说着,将一大盆浓墨倒进的锅中,这才将整匹的棉绫也投了进去。
看着春丽在锅里搅拌了一番,艾雅雅又回头对众人说道:“王爷,王妃,诸位,请看。”
夏丽和冬丽将晕染漆黑的白棉绫的一端各系于龙门高架的两条绳索上。
付晓和狄扬站在龙门高架后,一人拉扯一根绳索,将棉绫拉扯舒展开来,再慢慢一点一点将布从锅里扯出。
众人就见墨黑棉绫缓缓升起,至龙门最高处也没见有何异常,就在众人纳闷之时,忽然有人大叫道:“上头有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