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缄默许久,只说道:“我也不知,只是今日我也只能在坤德宫外,磕头请的安。也罢,让母后彻底休养一回也好,不然病势总不能安稳,并非长寿之兆。”
孩子们小,这会子都困了,宗政瑞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只得先带着孩子出宫了。
只是他们父女才从宫里出去,都中就传言起宗政瑞的闲话来。
说宗政瑞想儿子都想魔怔了,把闺女都当儿子来打扮。
那些个一心想要攀附权贵之人,还四处找起好生养的女子来。
不待回到恪王府,孩子们就都睡熟了。
艾雅雅估摸着时间,早早在后罩楼穿堂内等着了。
一见他们父女几个,就赶紧让人伺候着回蕡实苑,再轻手轻脚地给孩子们擦洗更衣,送回东西厢房。
艾雅雅这才得了空和宗政瑞说话,“小宝贝们在宫里,可闹过脾气?”
宗政瑞也梳洗更衣了,靠坐在炕上吃茶,一听艾雅雅这样说,就拉了她过来说道:“都好着呢。太后和太子都说,孩子们被教得很好。”
艾雅雅拍拍胸口道:“没闹,没丢丑就好。”
临波院里,陆氏醒来知道女儿进宫去了,说了句“知道了”,便完了,只因她正暗暗想法子,怎么才能在圣寿节也进宫去,不说能不能见到皇后,她外祖母大长公主却是定能见到的。
陆氏是当只要能见到大长公主,她就能翻身有日的。
这才旁的都不理会了。
而四品堂里,吕氏看了一会子大哥儿玩耍,就打发奶口哄大哥儿睡了,才和杨嬷嬷说起道:“你说,王爷为何不把咱大哥也带进宫去?”
杨嬷嬷说道:“这个老奴倒是听说了。说是太后只见女孩,没见文王府和勇王府的大哥儿,也没能进宫的。”
吕氏听了想了想,道:“也是了。”罢了,又叹气道:“以我如今的身子,怕是太后的圣寿节,也不能进宫去了。就这么让大哥儿进宫去,我好不放心,不如想个法子,不让大哥去才好。”
杨嬷嬷赶紧劝道:“王妃,这可使不得。不说宫里,王爷跟前就说不通了。”
二人正说着话,就听外头伺候的来回禀说,宗政瑞来了。
吕氏赶紧坐起身来。
宗政瑞过来也没别的说,只是把皇帝要在太后圣寿节,给大哥儿赐名的事儿说了,让吕氏给大哥儿准备起来。
吕氏立时就退去了愁容,喜不自胜地答应了。
而在圣寿节前夕,几乎成了恪王府里的隐身人的林选侍,终于将《大般若经》抄完了。
听到回禀,艾雅雅和宗政瑞还有些怔。
待一身月地白的林选侍,捧着六百多卷的《大般若经》进来时,艾雅雅想要回想起当年那个初进皇子苑的少女,却都怎么想不起来了,取而代之的是如今清冷又寡淡的女子。
宗政瑞随手翻看了两卷经文,道:“圣寿节在即,你这经书倒是献得正好了。”又朝外头唤道:“付晓。”
外头伺候的付晓,赶紧进来答应。
宗政瑞才又说道:“传王谕,选侍林氏献经书有功,晋为王姬。”
艾雅雅就见林氏在跪下谢恩之时,一滴晶莹泪珠润进了地上的地毯。
完了,宗政瑞就将人打发去了。
艾雅雅想起如今和林王姬同院的仲缬曲,说道:“王爷何不将仲王姬也一并放了吧,都这么些时日了,想来她也有所悔改了。”
宗政瑞道:“可是康姐儿说什么了?”
艾雅雅说道:“康姐儿虽是长姐,但也不过三岁,知道说什么的。只是近来,园中玩耍时,康姐儿总能找到存福阁去。妾便想了,是不是她还记得仲王姬的?”
宗政瑞并未接话。
艾雅雅便又说道:“纵然仲王姬有万般的不是,终归还是康姐儿的生母。康姐儿小就罢了,再大些,知道生母竟是一直被禁足在观想轩,让她在姊妹中还怎么处的?”
宗政瑞这才说道:“也罢,那就解了仲氏的禁足。只是若她还想要回康姐儿去,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够了的。就她那德行,还不知会把康姐儿教成怎样一个面憨心刁的。”
于是观想轩东厢房前看守的婆子,就这么去了。
房中憔悴又邋遢的仲缬曲,终于丢开了手中抄佛经的笔,跪在地上一面谢恩,一面大哭。
伺候仲缬曲的丫鬟——水儿和镜儿,赶紧去扶,又劝道:“王姬赶紧盥洗梳妆的好,狄公公可是还说了,一会子康姐儿还要来瞧王姬的。”
不听这话还好,听见康姐儿这三个字,仲缬曲越发止不住嚎啕了,“康姐儿,我的女儿,她那么小便离了我,还不知道如今苦成什么样了。她若不好了,我也活不成了,不如一起死了算了……”
水儿和镜儿唯恐隔墙有耳,赶紧劝道:“王姬赶紧打住吧,仔细让人听了去又生出多少是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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